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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爱在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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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过三年,漫长的时间里,司洺还在找着苏音。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执意的移开自己的世界,就像当初拼死也要在他的灵魂里烙上印记一样。这三年,他踏遍了全球不少地方,但是,依旧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他无奈至极,沈川一直陪着他,也很无奈。不过唯一的好处大抵是,在不久前,因为换心手术一直沉睡的苏立国醒了。而他,也知道了所有事实真相。自那天起,他仿佛一夜白头,苍老了十岁。司洺很少去看他,偶尔面对面,也不过是两个沉默的男人不言不语。陌谨的孩子,司洺送回了陌家。其实陌家对他一直有愧疚,可他自己,却从没发现,一度陷在自己身为私生子的身份里,对他们甚至心生怨恨。他在当初决定求司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秘密转移陌家的资产,并且用以投资,不过短短几年,他就在国外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而且,还将陌家欺压到死。可是,陌家却没一个人怪他。怕是,这是他这一生里,受到的,最大的善意。司洺很想苏馨,这种想,经过时间的沉淀,让它越发的深刻,每每午夜时刻,他总是分外难受。他在不是过去的毛头小子,亦或者是二十出头狂妄的男人,现在他早已过而立,身上全是时间所赋予的沉着睿智。沈川见他长久的发呆,最终听了苏立国的建议,为他买了张机票,地点是挪威的一处非常偏僻的小村庄,说是,曾经她提到过的一个地方。苏立国很少会提起苏馨,对他来说,那些伤害,已经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忘却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只希望,自己最后的建议,可以让这两个苦命的孩子在一起,也算是他唯一可以弥补苏馨的事了。司洺没有犹豫,这几年,他几乎走遍了苏馨喜欢亦或者提过的地方,有时候他想,或者,他们会被老天眷顾,在某个不经意里相遇。几经周折,司洺才一个人来到了这里,看着仿佛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干净村庄,他有霎那的惊讶。独自走在这里,他感受着赶着山羊村民的善意的注视,迎着晚风,觉得难得的轻松。这种感觉,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了。房子是他们提前找好的,他随便收拾了下,就去了海边,看到有小船的时候,他愣了片刻,坐了上去。他印象里,他们似乎也这样过,是她强迫他坐在船上,那天她一如平常执着的表白着,而他,也答应了……他不能否认,十几岁的苏馨,快乐的不可思议。可后来的许多年,他给她的,竟然全是痛苦。眼眶有些发红,他想,大抵是海风太大,让他适应不了。“叔叔,你哭了吗?”

清脆纯真的童音在耳边响起,他愣住,在这里,怎么会听到纯正的华语?“帅叔叔,你是和妈咪一样有想念的人,所以才哭的吗?”

“我……”再次听到,他缓缓起身,嘴角刚扬起的笑就顿在那里。眼前的小男孩,有一张精致的小脸,水晶一亮幽亮的眸子认真而好奇的看着他,可是他不管怎么看,都让他分外熟悉。“你叫什么名字……”“妈咪说了,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话?”

“因为我喜欢你啊。”

小男孩坐在码头的木板上,小短腿不断的晃着,俏皮的眨着眼睛,认真的打量着他。“帅叔叔长的很好看,你很像妈妈项链里的人,你需要媳妇儿吗?我妈妈很温柔,很好,村里有好多叔叔追她呢……”“你对每个叔叔都这样说吗?”

司洺心底隐隐有希望蔓延开来,可还是被他强硬的压了下来,只是嘴角的弧度,却有些紧绷开来。此刻,面对这个越看越亲切的孩子,他竟然开始紧张。小男孩摇摇头:“怎么会呢,妈咪说了,她只要爸爸。”

司洺试探着抬手,小心的靠近他,小男孩似乎是发觉到了他的意图,将毛茸茸的脑袋主动探了过去。“叔叔要摸摸吗?我妈咪最喜欢这样做了。”

“嗯……谢谢。”

他把手掌放在他的脑袋上,心脏竟然开始剧烈的颤动,他看着他纯净的眼,瞳孔竟是开始泛红起来。“帅叔叔,我本来是安慰你,你怎么又哭了?”

“叔叔只是被风吹到了……”“帅叔叔的理由,怎么和妈咪一样啊……”小男孩见他笑了,就赶紧爬了起来,对他招招手就跑开了:“帅叔叔拜拜,我要回家了,不然妈咪会担心~”司洺对他招招手,抬手挡住自己的眼,他扯着唇,想笑却不敢笑,想哭又哭不出。他是不是,快找到她了……他抬步,从踉跄害怕,到坚定,从走到快走,再到小跑,随后,他发疯一样的跟着孩子的方向过去。他很急切的想要去判断心中的想法,他真的,找了她太久。“妈咪~我回来了~”“小忆,我不是告诉你,出门要告诉妈咪吗?”

“妈咪在睡觉觉,小忆怕打扰你。”

“小机灵鬼……你……”这是苏馨的声音,沁在他骨子里的声音,他认得。司洺的脚步僵在不远处,透过花圃看向她。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注视,她疑惑的看过来。霎那——大脑成空。“司洺……”“苏馨……”两个人的双眼,就这样在空中对视,一同流下了眼泪。小忆见她哭了,摇着她安抚:“妈咪不哭,妈咪不哭~”苏馨抬手抚摸在他的脑袋上,只是看着司洺默默的哭。在小忆两岁多那年,她就觉得这张脸越来越熟悉,直到后来,小忆越来越大,她才清晰的意识到一个事实。眼前的孩子,明明长了一张和司洺相似的脸,特别是这双眼睛,像极了他。苏馨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没想到,最后的真相,在时间里得到了证明。“你……”“你……”两个人一同开口,又默契般的闭嘴。司洺拳头紧了又紧,他才笑着说:“你曾说,时间可以弥补创伤,那时间可曾让你忘了怎么爱我?”

这一刻的司洺是卑微的。一爱十年,又分两年,后又别近两年,再阴差阳错分开三年,时光一去,十七年。两人疯魔般纠纠缠缠那么久,到最后竟然可以命运般的相遇,或许,这是上天怜悯。可他一开口,苏馨却突然蹲在地上哭了,明明已经快而立的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歇斯底里的哭泣着。小忆吓坏了,嘴一撇,也跟着哭。司洺见她竟然这样,他本能的上前想要宽慰,可后来发现自己未免太过唐突,抬起的手有些手足无措。看着一大一小这样哭,他只觉得心痛,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苏馨,我……你如果不想见我……我立刻走,你别哭……”“司洺,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我会不会嫁不出去?”

司洺猛然转身:“苏馨……”苏馨抬眼看他,眼泪不断没入嘴角,虽然苦涩,却又有些甘甜:“时间让我弥补了创伤,可却独独忘不掉你。你说,我是不是嫁不出去了?”

十七年,终究太久了。她从十三岁一直到了三十岁,而他从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也成如今三十四岁的男人。漫长的岁月给了他们无数磨难和痛苦,却又用这样平凡的方式让他们重聚。为什么,不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呢?司洺眼底带着狂喜,一向凉薄的男人,不禁落了泪。“如果我娶,你可愿嫁?”

“如果你求婚,我就嫁。”

苏馨伸手,眸里全是迅速蔓延着的情愫,被时光打磨过温柔的脸上,染着少女一样的期待。司洺竟然想到了,那天向她求婚的样子,她也是这样,可那个时候,他却没有戒指。可今天,他带了……司洺从脖子上取出了一个项链,上面挂着两枚精致的钻戒,苏馨看着它们,竟然忘了哭泣。“它们……”“苏馨,为你准备的东西,从来都只会是你的,我用十七年证明了,我非你不可。”

“你……”“妈咪,帅叔叔就是那个狼心狗肺不理你的男人?”

“扑哧……”天真的话一出,相遇的心酸和喜悦,全被一打而散,苏馨直接就笑了。“嗯,他就是。”

司洺愣愣的看着没来得及戴上去,就被小家伙紧攥住的手,觉得这话,似乎也是没错的,这让他很紧张,生怕他不喜欢自己。“我……”小家伙瞪了他一眼,抬手:“你把全部家当给我,我就给你妈咪。”

司洺见他索要,有些慌乱的把身上能拿的东西都给了他。“果然只有亲爹才会想都不想全给我,好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但是,不可以欺负我妈咪!”

小家伙还算满意,蹦跳着走了。“他很乖……”“他也很喜欢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的,最后又相视一笑。两人坐在院子里,说了很久,司洺把她也许会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她,最后也告诉他,她的父亲还活着。或许真的是时间太久了,对彼此的爱,都成了身体的本能,所以,他们竟然像是老夫老妻一样,完全没有因为时间而疏离。“司洺。”

“嗯……”“我从不后悔,爱上你。”

“你……唔……”苏馨抓着他的衣领,强吻上了他,一如十三岁那年,她主动纠缠上这个他。司洺双臂将她环绕,他感激时光,让他与她再次邂逅。(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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