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从十八岁就在幻想着,終有一天成为他的新娘,她会带着自己的刺青,嫁给她想陪伴一生的男人。可现实却是,这个她拼尽爱着的男人,用力将她推向别人。不过九点钟,程欢就被景言接到了西山牧场。程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也不知道是怎么下的车,只知道,她的心脏都已经痛到了麻木。那个男人,直到放开她的时候,都不断的再强调,要乖。程欢咬着下唇,防止自己想要咆哮发泄的无望情绪,她双手放在小腹上,似乎想要从这个孩子身上找到力量。程欢冷眼看着喜庆无比的现场,许是因为是婚礼,这次用了代表爱情的玫瑰,它们远比蔷薇要艳丽,要惹人,每一朵都绽放在暖阳下,展示着自己妖娆的身子,可朵朵都刺痛了她的眼。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她看着忙碌的负责人和侍者,就像是一个旁观者,这场婚礼,似是和她无关。而从没参加过婚礼的程欢,没发现这场婚礼的与众不同,从迎接新娘,流程就是错的,甚至这边所有人员都并不像是一般侍者。可是她如今深陷麻木的痛楚里,哪里会发觉。紧跟着景言,她又来到了那间房间。景言将她带过来之后,人就走了,关门声将她独自隔绝了起来。刚踏入,入目的就是司厉爵昨晚送来的那件婚纱,她缓步上前,拿手微微摩挲着,她想到了昨天的荒唐,而如今那么清晰,清晰到她似乎从这件婚纱上都嗅到了昨天他们拼命纠缠的味道。她痴痴一笑。她果然是够卑劣的,竟然要穿上这样的婚纱,去玷污一个男人纯粹的爱。她不能这样做……可是,她现在有孩子……程欢敛眸,一直站在婚纱面前,却始终没有穿上,过了片刻,她把指尖的戒指摘掉,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缓慢的走向了密封着的窗台前。眼见时间差不多了,这边的造型师和化妆师也都来了,却不见程欢回应,可是他又不敢轻易进去。景言犹豫再三,只能给司厉爵打电话。“BOSS,小姐在房间里没动静,您看?”
正在和安老爷子说话的司厉爵立刻起身:“嗯。”
头发花白的老人见他似乎要走,叹息着挽留。“厉爵,仪式马上就开始了,不如和我再等片刻?”
“我如果不去,这仪式怕是开不了。”
顿了下,司厉爵想到了这两天一直在医院的安闻清,“他已经坚持不到举行仪式,您确定?”
“闻清坚持,所以……”“他这样执着……您确定这是对他好?”
“这是他的心愿。”
司厉爵理了理袖口,淡淡嗤笑着:“我可不认为这心愿有实现的价值。”
“厉爵,你……”“仪式完毕以后,我和您也算是两不亏欠,上辈人的事我不关心,他们与我无关,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的好。”
司厉爵冷漠的说着,转身离开,如果不是亏欠,他不会允许程欢将多余的视线给其他人。而且因为他的要求,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不少问题,他都不确定要多久才能安抚好她。只是他却不知道,伤痕已成,不是安抚就可以抹平的。老人看着他冷漠转身,眼底复杂的无奈叹息,他从小就知道他的身份,可因为上辈人的事,他无法和他相认,后来因为安可儿的愿望,他才三番恳求,最后不得已才提起了自己和他的关系。他答应了,可却只当是还恩情,加之程欢的事,这以后,他们怕是要形同陌路了。司厉爵一直都是冷心薄情的人,可他也知道,他只对程欢有心。这一次,怕是他一生里,最大的一次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