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急得直咋舌,还真让霜儿姑娘给说对了。这个财迷李三啊,平日里看着慷慨大方,可一到遇见事儿上,怎得如此冲动?而且,这杆枪看着眼生,但此地距离匪寨足足有四里距离,长安公你如此挑衅行为,倘若那胡子林调兵遣将,大部队杀来,我等即便全副武装,亦非敌手啊。“长安公,来日放长,区区财货而已,丢了咱们再赚回来嘛。霜儿姑娘特意交代在下,身外之物丢了也就丢了,可人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李三又放了一枪,也不理会李台,当即起身抖了抖有些发酸的手腕。“无道,平台搭建的如何了?”
听到李三问话,范无道铿锵有力的一拱手回答。“回主子,平台已经搭建完毕,约莫三丈三,不知够不够用!”
李三闻言,朝身后望去,果然一个高高耸立的,差不多将近十米的高台出现在自己眼中。因为时间仓促,平台搭建的潦草了些,但却丝毫不耽误李三登上高台,继续狙击。“李台将军,上来!”
在李三灵猴一般爬上高台的一刹那,李台整个人都是懵圈的。就这玩意儿,能经得起两三个人?使劲晃了晃,高台稍微有些晃动,但幅度并不大。叹了口气,既然长安公都不怕,自己又担心个啥。更何况,这时候,天色已将近子时,长安公让我上去干啥?虽然李台一身的铠甲,但身体的灵活程度,也区区只比李三弱了一丢丢而已。在高台上还没来得及站稳,李三当即甩给李台一物。“拿着,此物乃为了望镜,你帮我看着,哪个方位出现了匪徒,直接告诉我!”
李台一愣,呆呆的将了望镜拿到手里,跟看大傻子一样看向李三。莫不是,长安公丢了财货,急火攻心,魔怔了?此地距离匪寨足足四里之遥,即便是前方乃是开阔地带,可连四丈高的匪寨城墙都看不到,又何尝能看到匪徒?“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儿!”
听到李三的催促,李台这才将信将疑的把了望镜放到了眼前。只一眼,李台震惊的就差点儿把手心里这个宝贝给丢掉。这玩意儿叫了望镜?怎么比了望塔还厉害,看到敌方城墙上的人头攒动,仿佛近在咫尺一般。慌神之余,李台手中的了望镜稍稍一松,顿时瞥见了城墙之下,高达将近三丈的尸山。而且,在自己耳边“嘡嘡”的枪声响动下,那些城墙上的匪徒,仍然在跟下饺子一样,把城墙外的尸山越垫越高。“长,长安公,这!”
李台的声音颤抖着,眼球惊吓过度的不由睁大,一条条血丝在不经意间爬满了大半个眼球。“哼,胆敢劫掠老子的财货,别管他是谁,有多远,老子照杀不误!”
一边说着,又是“嘡”的一声枪响。李台随即拿起了望镜,朝李三枪口对准的方向看去。一个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匪徒喽罗兵,“咚”的一声,摔落在尸山上,为尸山的海拔再次做了绵薄贡献。“长,长安公,这尸山!”
李三没有细数过,也根本顾不上数,换句话说,实在不值当的分神去数。既然是匪徒,而且还是劫掠了自己财货的匪徒,杀了就完了。“不到两千吧,你不是说对面山寨里有七千余众吗,还差得远。不过到天亮之前,应该能杀个差不多!”
两,两千?李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饶是旁边的范无道听到二人的对话,也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原来,在自己砍树的功夫,主子竟然已经杀死了将近两千名匪徒了。“瞧你那点儿出息,要是等你上了战场,无边无际全是死人,你还不得当场吓死?快点儿,那些喽罗兵学精了,不敢冒头了!”
李台这才慌忙从高台的地上爬了起来,举起了望镜,学着李三趴伏在地上,朝匪寨望去。“左,十二度!”
“嘡!”
“左,十三度!”
“嘡!”
“右,二十八度!”
“嘡!”
接下来的进展很顺利,几乎在李台出口的一瞬间,只露出半个脑袋往外打探的喽罗兵就被李三爆了头。刚开始,李台看到一整颗头颅被李三一枪打成烂西瓜,肚子里还一阵翻江倒海。李台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然而枪声,的频率,也越来越低了。并非李三瞄不准,而是那些喽罗兵再也不敢露头了。李三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没用了,再无狙击之机,传令大军,全线压上!”
李台也是一怔,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听到李三说传令大军压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方没有携带攻城器具,又如何破的开匪寨城门?”
李三没好气的瞥了李台一眼,怎么这么没用,没看到老子都把路给你铺好了吗?“从匪徒尸山上,跨过去!”
李台不敢想想下方的尸山,事实上,即便是李台有了望镜在手,也不敢望城墙下多看一眼。可李三竟然传令大军,从尸山上跨过去,兄弟们能受得了吗?恐怕,刚到尸山附近,就吐得乌里瓦拉了,又何况上战场杀敌?“怕什么,现在比你们还害怕的,应该是匪徒。既看不到敌人,又听不见刀兵,自己的人莫名其妙就死了,而且还是这么多,在他们认为,这是老天在给他们刑罚,大军压上,自当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跟李三说的一样,胡子林此时身上的冷汗,早就把身上的衣衫全都浸透了。冷风一吹,透心的,哇哇凉。这是老天爷的报应啊,常言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自己盘踞南九沟历经九载,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之事。既无官兵,又无阵列声响,城墙上的所有兄弟,尽皆毙命,无一生还。哪怕自己曾下令,派出了几队人马出寨打探,可连城门都还没出去,就被点了名。难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乃是那锁魂的无常鬼,来锁自己的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