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带上货资回到长安公府的时候,已然快到寅时了。虽然全身心无不充斥着疲倦,可李台半点马虎不得。也正是所有人都马不停蹄的清点货资的时候,李台才明白,为何胡子林能在南九沟盘踞长达九年。那些财宝之类的贵重器物暂且不提,成箱的,垛头都码起了老高。细软之类,更是不计其数,尚未统计完。剩下的,就是那些金银了。摞起来,能顶好几个匪寨外尸山那么高,倘若全部换成黄金,更是有三十亿两之巨。胡子林你个杀千刀的,到底劫掠了多少人啊,若非如此,你库府中怎会有如此巨资,说是富可敌国亦不为过。正思量着,一旁包扎完毕的沈老汉没好气的朝其中一队兵士一阵怨天尤人的呵斥。“放下,那是长安公府之财物,并非缴获的匪资!”
李台不由得一愣,心想着,这沈老汉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啊。怎么今日,板着一副冷面孔?突然,李台回想到沈老汉的变化,好像正是长安公答应那冷凌寒以身相许之求后,才开始的。难不成,这沈老汉还想有朝一日,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可是下一刻,李台不由自主的向沈老汉身后同样高高垒起的货资望过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多的不说,这李三被劫掠的财货,看起来已有两个亿之巨了吧。这混蛋是做了多大的一单生意啊,两千万两,而且还是黄金。饶是朝廷,跟李三做过了两次生意,也不过才几千万两白银而已。而且,还有谁,能跟李三做这么大的一场交易。不由得,李台忽然想起了藩将代汉之朝议。如今,藩将已得重兵,要是再有李三这无计其属的军火相助,怕是社稷危矣。“管家,这几日不见你在府中,本将倒想问问你,此次外出,可是为了军火交易一事?”
缠着绷带的沈老汉,心气儿正不顺,管你是不是什么当官儿的。老子如今已是长安公家里的管家,更何况长安公还刚刚封了官,羽林总教头是也,又岂是你可以命令的了的?“哼,将军还是盘点好此次缴获的物资好了,莫要多管我长安公府的闲事!”
可军火这东西,用的好了,能助朝廷天下一统。用不好了,亦会祸及天下。李台本是粗枝大叶,刚想大声呵斥质问,忽然又想到如今的长安公,已非昔日可比。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亦不过如此。看来,还是得旁敲侧击还行。随即,李台也不恼,换上一副嬉皮笑脸,凑近了沈老汉。“嘿嘿,本将观管家气色不太好,若是猜的不错的话,可是因为那冷凌寒?”
沈老汉一怔,左右看看身边没人,这才有些斥责的低声道。“休要胡言乱语,主子娶亲,沈老汉哪有不快之理!”
话音刚落,李台一副瞒不过我的神色赏了沈老汉一眼。“切,管家的神色都写在脸上了,本将可不是胡言乱语。你跟本将交个实底,是否因冷凌寒坏了霜儿姑娘的好事,管家才如此愤愤?倘若是的话,本将说不得还能帮管家支个招。倘若不是的话!”
倘若不是如何,李台没有说,却是故意躲开了沈老汉的眼神,让沈老汉自己体会。一听说李台还能帮自己支个招,沈老汉当即就瞪圆了双眼,往李台跟前凑近了两步。“哦?是何方法,还请将军名言?”
李台跟看傻子似的,笑着摇摇头,啧啧个不停。“都说管家思虑敏捷,怎么到了自家头上,却不开窍了。长安公要娶亲是不假,可是依习俗,冷凌寒要嫁与长安公,岂能不让娘家知晓?更何况,长安公如今贵为羽林总教头,又岂会扣扣索索的不派人送去聘礼?再者说了,长安公有说过,让冷氏为正妻吗?”
沈老汉猛地一惊,恍然大悟。再次瞧瞧确认的凑近了李台,小心的问道。“将军是说,主子的正妻之位,还空着?”
李台哈哈大笑,指点着沈老汉酸道。“管家糊涂啊,长安公如今才多大,不到三十吧!正是气血方刚的精壮之年,若非今夜之事,长安公可曾想过娶亲?依在下看,要么长安公就是想着安身立命,方才娶亲。要么,就是已心有所属了。管家试想想,若是长安公已心有所属,会是谁?”
沈老汉的脑瓜子顿时开启了小马达,嗖嗖转个不停,随即猛的往自己脑门儿上拍了一巴掌,惊喜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主子之前一直是一个人独处,若说与主子最亲密的女子,那定是我家霜儿无疑啊!”
李台也你知我知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凑近沈老汉。“管家,假以时日,倘若霜儿姑娘真的被封为正妻,你可要赏本将一碗好酒喝呦!”
沈老汉激动的脸红心跳不止,顿时心满意足的不知所措起来。“是极是极,喜酒嘛,自当共饮之,届时还请将军多饮几碗!”
话音刚落,李台幽幽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近乎套完了,也该干点儿正事儿了。“那管家这几日?”
倘若是别的事,也许沈老汉就秃噜出来了。可事关主子的大事,沈老汉神经敏感的很,毕竟自己能有今日,可全靠主子扶持。突然被问到这几日的去向,沈老汉忽地惊叫一声,跟谁踩了他尾巴似的。“李台将军,既然你问到此事,老汉我也不得不跟将军提个醒,这事您别管,也管不了,不如得过且过,还能保全自身,否则褫爵削官,落得个惨淡,可别怪老汉我没提过醒!”
李台一怔,刚才套近乎白套了?而且,褫爵削官,没那么严重吧。本将不过是好奇你这几日的去向而已,难道还会祸及己身?“何意,还请管家名言!”
沈老汉凑近李台,压低了声音。“主子乃商贾出身,做得是军火的买卖,将军以为皇上不知?”
李台一愣,这事儿皇上肯定是知道的。不仅知道,皇上还首肯从长安公这里买了几千万两银子的货物呢。不过,这又有何干系?“老汉知将军乃是为国担忧,不过老汉以为大可不必,既然皇上都不说破,将军又何必落得个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