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安静了许久,李三这才干张了张嘴,从怀里掏出一支烟来。“霜儿,点火!”
沈若霜自己内心愤恨,沈若霜啊沈若霜,你怎么这般不争气。几次三番,自己曾多少次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却因为自己抹不开面子,错过了。现在倒好,这个冷凌寒只见了主子一面,当即不顾颜面的大礼跪拜,还言说不答应娶亲就不起来。而主子,竟然还真的答应了。要是自己能早一点狠下心来,能有今日?此时正在气头上,又听闻李三招呼自己点烟,不由得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为啥不让你新妇点,如今你也即将是有家室的人了,何须用得着我?“你又不是没打火机,自己点!”
沈若霜嘟着小嘴跺着脚,脸上写满了不开森。李三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看了冷凌寒一眼,佯装呵斥道。“胡闹,难道连主子的话你都不听了?”
沈若霜一听,咋滴,你还想拿你主子的架子压我一头?本姑奶奶虽是婢子,可也是有血有肉有良心,不像你,一有了新妇,就把我这个粗婢忘了。快速的蹲身作揖,瞥了冷凌寒一眼。“奴婢不敢,如今主子已有夫人,何不让夫人学着帮主子点烟,又哪里用得着我?”
李三刚想再呵斥什么,可还没出口,冷凌寒就笑了。从小在商贾之家长大的她,自是冰雪聪明,再加上自己的到来,让这叫霜儿的姑娘如此不满,又何尝看不出来?面对霜儿的刁蛮任性,长安公既不责罚,也不打骂,而且还做样子给自己看,分明就是担心惹了霜儿不开心。虽然恩公嘴上没说,事实上也没承认过什么,但冷凌寒知道,若非自己突然出现,能跟恩公喜结连理的,定是这霜儿姑娘无疑。而且,再想想,霜儿姑娘虽是一介婢女,可同为女人,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吃醋?心明眼亮的冷凌寒在霜儿话音刚落,就笑着朝李三作了一揖,走到沈若霜跟前。“霜儿姑娘,凌寒这厢有礼了!”
沈若霜娇哼了一声,不知道冷凌寒打得什么鬼主意。可眼看人家就是当家的主母了,又岂是自己一介婢子失礼得起的?遂快速的还了一礼,但脸却看向了别处,仿佛对冷凌寒极其的厌恶。冷凌寒心知肚明,也不说破,轻笑道。“霜儿姑娘无须介怀,虽说恩公答应娶我,可霜儿姑娘跟在恩公身边已久,自是对恩公的衣食起居了如指掌,我依然会让霜儿姑娘做恩公的贴身婢女。有些恩公不能同我讲的话,还是会跟霜儿姑娘言说。”
听到冷凌寒如此说,沈若霜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这话是从冷凌寒的嘴里说出来的。难道她看着我与主子如此亲昵,不吃醋?还是说,她入府时日尚短,不敢跟我嘤其锋芒?冷凌寒停了停,接着说道。“霜儿姑娘这么长时间一来照料恩公,凌寒自然是放心的过的,倘若换了他人,还不一定有霜儿这般细心呢。如今恩公应允我,不过是多了一人照顾恩公而已,霜儿姑娘实在不必敌视我的!”
沈若霜一怔,上下打量了冷凌寒两眼,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真的?”
冷凌寒又笑了一阵,招了招手,唤门边的那名婢女近身。“霜儿姑娘,她叫小玉,乃是我的婢女,日后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更何况,恩公乃商贾出身,我父亲亦为商人,日后定能助恩公一臂之力。左右都是辅佐恩公,霜儿姑娘应当高兴才是!”
话说到这里,李三慌忙站起身来,将两女分开。“停,莫要多说了。本公与冷小姐的婚事,如今还未征得冷小姐父亲的同意,故此冷小姐仍然是冷小姐,现在天色已晚,霜儿你一会儿帮冷小姐安排个房间,让冷小姐先住着。什么时候冷小姐的父亲同意了,拜过了天地,冷小姐才是咱们府上的夫人!”
听到冷凌寒说到她父亲亦为商人,跟自己主子恐怕将来多有纠葛,亦会多有臂助。又听得,李三说现在八字儿还没一撇呢,现在就下结论,为时尚早。沈若霜顿时所有的烦恼,一扫而空。不过,短时间内让沈若霜接受冷凌寒,还是有些不现实。“是,奴婢遵命。这便给冷姑娘安排住处,顺便给主子打些热水来,主子稍后!”
说着,便将冷凌寒往屋外请。冷凌寒听到李三如此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摘了人家霜儿姑娘的桃子,自当尊敬人家霜儿姑娘。可为何,当恩公说自己还不是夫人的时候,自己隐隐的会有些不高兴呢?也许是刚刚接触,恩公还未来得及熟悉自己的存在吧。内心哀叹了一声,作揖告退,这才跟着沈若霜到外屋找了一个房间住下。打水,有的是。但热水,得烧一会儿。沈若霜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方才主子无比担忧自己生气的样子,还真是滑稽可爱呢。难道,主子的心里,也有我?不然的话,为何自己如此放肆,主子却不责罚我呢?不多时,热水端进去给李三泡脚,沈若霜一走,李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蒙起被子,呼呼大睡。即便是自己答应了冷凌寒又如何,到时候还得看她爹能给自己什么帮助。到时候,要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她还得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更何况,此去洛阳,山高路远,即便是快马,也得三五日的功夫吧。李三没去过洛阳,不知道究竟有多远。不过,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直接上高铁,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既然此事尚需要一些时间,又何必自找烦恼?卯时一过,辰时刚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李三,就听到沈若霜在床边有些急切的催喊。“主子,醒醒主子,宫里来人了!”
李三迷迷瞪瞪的撩开被子坐起身来,使劲儿揉了揉惺忪睡眼。“谁来了?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