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道明被他那帮打手送回来的时候,都说是伤在背后,王县长一家也看到了,王道明背后青肿一大片。王县长咬牙切齿,恨不能把那些不负责任的混蛋抓起来,这分明就是过失伤害嘛。“找他们问清楚,前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儿子还昏睡着,王县长等不到他醒来再问,直接对身边跟着的人下了命令。身边跟着的是县长秘书,秘书答应了一声,又犹豫的站在那儿没动,问:“王县长,我去问谁啊?”
“我要知道问谁还用你去么?”
王县长怒吼一声,把秘书吓得人顿时矮了半截,他连声答应着,赶紧退出门去了。走到楼下,才敢停住脚,向上看看了,嘴里小声骂道:“混帐老子养出来的混帐儿子,废了才好,省得去祸害人姑娘了。哼,自己儿子干的好事,让我去问,我去哪儿问?我去问谁?他妈的,一家子混蛋!”
骂归骂,事不能不干。县长不知道是谁,秘书也不知道是谁,想必是王公子那边的人。王公子身边的人,县长秘书也见过几个,赶快打电话问呗!问了两个常见面有联系的,都说“王经理两天没来上班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你问前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不知道啊,前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还反过来问他,把秘书气得想摔手机又舍不得。看了看时间,还是去王公子的公司去一趟吧。秘书打车直奔城东经济开发区。可怜秘书从公司问到酒店,问了一大圈,总算问到一个人,说王经理前天晚上带了几个人了门,后来一直没回来。秘书问那几个人都是谁,回答他说:“好象都是以前在工地上干活的人,具体叫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还是公司那边刚建成的时候,见过。后来工程结束,就没再见过那些人了。”
这边还没问到,那边县长的电话就像催命一样打过来,“怎么还不回来?跑哪儿去了都大半天了?”
“王县长,您别着急,我还在打听呢。听说王公子当晚带的是工地上的人,经济开发区建设好以后,工地上的人都散了,没人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我还在努力找线索呢。”
“哼,等你找线索,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回来吧,小明已经醒了。”
王道明本人醒了,有什么直接问本人就好。秘书连声说:“哦,那好,那太好啦!我这就回去。”
跑了大半天,啥结果也没跑出来,秘书又赶紧打车跑回医院去了。麻药的劲儿过去,王道明又疼得死去活来,县长夫人在一边看得恨不能替他疼,见沈雪坐在一边,心里就恨得不行,“你坐在那儿干什么?看病人就这么坐着看的吗?还不快去倒点水来给你男人喝!”
又转回头来摸着王道明的头发,“小明啊,哪里难受?说了来让医生看看。”
王道明疼了几天,还不时疼得昏睡过去,又失了血,脸色看起来就不太好,又黄又憔悴,“妈,疼死我了。”
“可怜我的孩子,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儿的?告诉你爸爸!”
那没说出来的话是告诉你爸爸,让他给你报仇。“是严明。”
王道明咬牙切齿地说。“严明?严明回来了?你怎么跟他撞上啦?”
王县长对严明的能力还心有余悸,只见儿子说出这个名字,心头一跳,这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啊!沈雪听到说是严明,心头也是一跳,这个严明怎么就阴魂不散啊,王道明跟他有什么仇,他把王道明给弄成这样?下手也太狠了吧!王道明见沈雪听见严明这个名字,低着不语,阴沉的目光扫过去,盯了她一眼。沈雪浑然不觉,只顾低头想着,严明为什么要跟王道明过不去。好在县长很快就帮她问出了这个问题。“严明为什么要废了你?你后背也是他打的?”
“哼,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王道明瞅着沈雪,说了一半的话生生停住不说了。这半句话太奇怪了,“为了谁?为了……沈雪?”
县长夫人诧异地问。“哼!”
王道明一声冷哼,转过头去表示懒得看见沈雪。“沈雪你这个灾星,你跟严明怎么回事?你说,你给我说!”
县长夫人立刻拿手里的包对沈雪劈头盖脸的砸过去。沈雪被砸懵了,两手护着头脸,着急的说:“我怎么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妈,妈,这跟我没关系!”
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退到墙根,无处可退,只能两手护着头蹲了下去,蜷成一团。房间里的动静引起外面医护人员的注意,有人敲门,还想推门进来,连声问:“怎么啦?怎么这么吵?”
王县长连忙把门从里面撞回去,对外面说:“没事没事。”
又回头轻喝县长夫人,“好了,要闹回家闹去,在这儿闹什么,被人知道了像什么话!”
县长夫人还不甘心,又在沈雪头上背上连砸了几下才停手,恨声骂道:“当初怎么娶了这么个灾星,儿子儿子生不出来,还老是给咱们家惹麻烦,这下好了,你男人废了,你高兴了吧!”
沈雪给他们家惹什么事儿了?无非是看着她不顺眼,就把什么不顺心的事都推到她头上去罢了。“什么废不废的,瞎说什么,这儿治不了,咱们另找地方治。我就不信了,有钱还找不着治病的地方吗?”
县长一股火气,总是撒出来,对谁撒不是撒?“小明,前天晚上,你和谁出去的?怎么会遇见严明?”
县长还没把事情问清楚呢。而且医生说了,当时如果及时送来的话,说不定就能治好了。可见跟着儿子出去的那几个人也不是好东西。“是二癞子找的几个人,平时挺能打,可是那天晚上对上严明,他们也没打过。”
王道明说起来也够恨的。二癞子听黑子的,黑子去年犯事儿进了局子,二癞子就整天往看守所跑,满心就记挂着他的黑子哥。王道明偶尔找他办事,他都推三阻四的。那天他原本找的是二癞子,二癞子却说黑子妈病了,他在照应着呢,就给他另找了几个人。结果那几个人这么不顶事,不仅打严明不上心,三下两下就被严明夺了棍子,连他昏迷了都不给送医院,给送回家去了。王道明心想,如果黑子在,他能遇到这种倒霉事儿嘛?可是他自己却忘了,黑子进监狱,也是因为替他办事进去的。黑子妈病了,二癞子找上王道明借钱的时候,王道明说:“我最近刚投资了一个项目,手头紧,缓两天我给你打到帐上去。”
后来二癞子再找王道明,王道明就总是忙得没空接电话了。别说缓两天了,缓了小半年二癞子的帐面上也没多出一分钱来。“二癞子自己怎么没跟着去?这个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下次别给他找事儿干了。哼,有好处就知道往你这儿凑,有了事儿了就躲开了,哪有这么帮人办事的?”
县长教训儿子。“是,爸爸说的是。”
王道明点头应着。他们这种人,用一套标准要求着别人,用另一套标准要求着自己。不管遇上什么事,总归都是别人对不起他们。“你自己怎么会被严明废了?”
王县长问。王道明垂下眼睛,“碰巧,碰巧了呗。”
王县长心知这里面还有别的内情,不过看儿子不愿意说,他也就不想再问了,左不过都是严明干的。“你明知严明不好惹,为什么还去招惹他?躲都来不及呢,我看你这两年是过得太得意,忘了好歹!”
王县长越说语气越严厉,王道明一声不吭的听训。是啊,明知道不好惹,为什么还去惹他呢?还不是沈小六无事生非!冷静下来,王道明也反应过来了。别说严明现在已经是白家的女婿,就算严明没有白家小姐,也不可能来找沈雪。沈雪再美,看她那泥塑般的呆样子,认识久了也该厌了。怎么可能老有人惦记着她?他自己得到沈雪后很快就厌弃了,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王县长教训完儿子,叹口气,出去找医生了。他要跟医生再谈谈,只要能把儿子治好,多少钱他们都愿意花。这儿如果治不好,他们就得及时转到别的地方去,也不用在这儿耗时间了。刚出了门,就见对面匆匆过来几个人,为道的一个白大褂往两边飘起,远看也算风度翩翩。走进了才认出来,是本院的唐院长。“王县长,听说你家公子生病住到我们医院来了,我特意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只管提,我们都会尽力满足你们。”
唐院长一边说一边老远就伸出双手,准备跟王县长来个热情的握手。王县长却显得很冷淡,手放在身侧,并没有迎着唐院长的双手伸出去,“老唐啊,我看你们医院的医生,不太负责任啊!”
唐院长一惊,立刻问道,“怎么?是谁负责王公子的?”
他站住问身后跟着的人。立刻有一个医生上前一步,恭敬地说,“是我,唐院长。王道明,啊,王公子的病,因为没有及时送医,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已经造成永久性伤害。”
“胡说!你们这些庸医就知道胡说八道,怎么会治不好呢?你们自己没本事治,就直说你们治不好就行了,不要夸大其词说什么永久性伤害。”
王县长很有气势的训斥那个医生,还狠狠的盯了唐院长一眼,把唐院长吓得差点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