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你杀死的吗？”

王涵盯着对面穿着条纹衣服，戴着手铐的中年男人。“是，我把他从楼上推下去，伪造成他自杀跳楼。”

阿诚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王涵恨得后牙摩擦在一起，咯吱咯吱作响，“为什么，我爸和你无仇无怨，你说把他推下去就把他推下去，那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谁让你什么男人不选，偏偏选择洛南天，我是为自己的主人办事，没有理由，如果你想报仇，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我一定不会反抗。”

王涵是真的想杀了他，她那时候的那一刀就应该捅得更深一点，一刀把他捅死最好。“你为什么要杀尧尧，一千万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杀了他！”

王涵的双手拍在桌面上，控制不住地冲他吼道。阿诚顿了一秒，他看向王涵，“我没杀他。”

什么？王涵后退一步，再度露出恨意，“你说谎。”

“我没有，我已经这样了，我没必要说谎，我只不过找了个和你弟弟很像的孩子去骗你们，至于杀人，我没做过。”

王涵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他刚才承认得那么干脆，现在又否认得那么干脆，不像是说谎。可是不是他杀的人，那会是谁？王涵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一张巨大的网，她不知道撒网的人是谁，可自己却在网中被人摆布，最可怕的是，她以前连挣扎都没想过。“十分钟了。”

监狱长过来提醒，洛南天把他拦在外面。阿诚听到时间到了，他忽然站了起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对你没有任何隐瞒和谎言，我请你看在这样的份上告诉我，秦蓁母女过得好不好？”

王涵全身紧绷如同一张满弦的弓，只要轻轻一动，就会迸发出很大的张力，她再度看向阿诚，一抹冷笑挂在嘴角，“好，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她们过得不好，非常不好，洛玲珑烧成了肺炎，并发了严重的感染，已经垂危了，秦蓁被打成重伤，现在成了植物人，这都是你为她们带来的灾难，剩下的几十年，你自己在监狱里忏悔吧。”

说完，王涵就出去了，阿诚像个木偶人一样跌坐在椅子上，他的所有希望和信念都崩塌了，像一座山的山脉被打断，整座山都倾覆了。王涵经过时，洛南天说道：“这样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百倍。”

“杀人诛心，这个道理，我还是从你身上学到的。”

王涵挑眉，冷眼扫过他。洛南天的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是他对她不起，“小涵……”“走吧，去离婚。”

王涵坦然地说道，她接下来的人生已经有了目标，就从离婚开始。他们结婚的时候没有见证人，离婚的时候也没有，萧然不忍亲眼目睹这惨状就没有跟去，而是在民政局外等着王涵。王涵进去之后很快就大步出来了，那种六亲不认的步伐她以前没有。“都办完了？”

萧然迎上去。“嗯，我们回去吧。”

王涵淡淡道，双手扯着离婚证上下用力一拽，离婚证就这么撕了，“就当做了一场梦。”

萧然惊住了，她这是再也不打算复婚了吗？跟着出来的洛南天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心很痛，痛得受不了。这么多年，母亲死后，他的心就没再那么痛过，王涵跟他离婚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痛过，可是看到她把离婚证撕了，他的心好痛！她当真一点情也不留，就这样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了……他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她了，再也不会拥有了。王涵和萧然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回去之后，王涵大醉了一场，她喝醉之后没哭没闹，静静地躺着睡觉，一觉睡到天亮，身体的乏累也解了不少。萧然担心她出事，看到她醒来之后和没事人一样，也就放心了，她明显地感觉到，王涵变了。王涵去找了房子，就在萧然的小区，是一间单身公寓。萧然帮着收拾了之后，王涵说要去面试，萧然惊呆了，“你什么时候投的简历？”

“昨天。”

“你这效率也太高了，两天时间家安置好了，工作也找好了。”

萧然拍了拍王涵的肩膀，“太不够意思了，我刚辞职你就找好工作了，我这完全跟不上你的节奏啊。”

“我先去看看，如果不好，我们就单干，如果好，我去你再过来。”

萧然很是诧异，“你想单干了？”

“嗯，我拿过奖，也有作品，不怕没有客户。”

萧然点点头，她不由得觉得王涵现在做事有种雷厉风行的气质，很像一个人……洛南天。邵庄每天死皮赖脸地找萧然打听王涵的事，口红、护肤品、面膜，女人喜欢什么，他送萧然什么，就为了得到点王涵的消息，知道之后还不忘让萧然把东西分给王涵用。萧然已经清楚地认识到邵庄对王涵的感情，以及自己和邵庄的不可能。得知王涵状态好转之后，邵庄才敢给王涵打电话，“美女，有空我能上你那坐坐吗？”

王涵看了眼自己的屋子，皱了皱眉，“地方有点小，还有点乱，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坐坐。”

“得嘞，我带吃的上去，你把客厅收拾收拾。”

“那我叫上萧然。”

“成，就这么说定了。”

邵庄买了一堆吃的，他带的哪是一顿饭，两手拎得满满的，很明显是想把王涵的冰箱塞满，他们晚上涮了火锅，三个人一个小锅，十个碟子的肉和菜，还有蒸好的大闸蟹。王涵现在吃什么都没什么感觉，她不像以前那样，看到自己好吃的，心情都会好到飞起，那种单纯的模样，她是不会再有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邵庄问道。“开工作室，先找人，再租一间办公室。”

王涵已经打定主意了。邵庄眼睛一亮，“缺合伙人吗？”

“你有一间大公司，不会想来掺一脚我的工作室吧？”

王涵瞥了他一眼。“我和我老爹闹翻了，他以后不会再给我钱了，我现在手里只剩下几辆跑车一套别墅，还有几十万的零花钱，这就是我全部家当了，我也在想点子做生意呢。”

邵庄说着，剥开一只蟹，指着里面的蟹黄继续道，“以后想不想顿顿都吃那么好的大闸蟹？”

萧然狂点头。“那咱们就好好干一番事业再说。”

邵庄举起杯子。萧然举杯，两人一同看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