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没听明白，但是他看明白了，萧然出事了。“什么白色粉末？”

“我姐藏在隐秘地方的白色粉末，猫吃了几口，就死了。”

萧然一直低着头。凌霄彻底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些东西在哪？”

“家里。”

萧然的睫毛发颤，她下定了决心，再也不能包庇茉莉了。凌霄马上和同事合计了一下，出了一辆车去茉莉的家，茉莉没想到萧然真把警察带来了，她自认为已经把家里的东西处理干净了，笑着配合警察的工作。萧然带着凌霄一路进了茉莉的房间，指着地上已经被清理干净的那块地方。“猫死在这？”

凌霄问。萧然点点头。凌霄让同事来采地上的痕迹，茉莉心里在打鼓，“警察同志，我妹妹脑子有一点问题，家里只不过死了一只猫，不是什么大事，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

凌霄看了眼萧然，那眼神里有同情，有悲哀，他的视线转到茉莉身上道：“猫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

茉莉身子一颤，这回完了。“我们怀疑你家里存放非法物品，请你和我回去配合调查。”

凌霄道。茉莉赶忙打电话给梅姐，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拖住警察，梅姐立马带律师过来，陪着茉莉一起去了警局走程序。萧然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大胖死了，她也快了。梅姐恨铁不成钢地骂起茉莉来，“我让你不要碰那东西，你非要碰，这回怪得了谁？”

“梅姐，对不起，你帮帮我，帮帮我吧，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我不能毁，不能啊。”

茉莉央求道。“行了。”

梅姐看了眼四周，“小心被监视，你就照常行动，实在不行，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萧然身上。”

什么？茉莉的瞳孔放大，里头仅剩的一点光四散开来，万万没想到梅姐会出这么一个主意。“你当她是你妹妹，她可没当你是姐姐，你想清楚了，不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羊，你迟早完蛋。”

梅姐把话说死了。茉莉怔住了，让萧然顶罪，她良心上过不去，可是自己只要一坐牢就全完了，不行不行，她不能坐牢，最多等萧然出来，她想要什么，她都满足她，这样应该可以了吧。茉莉正打着自己的算盘，她没想到萧然已经猜到了这一切，萧然在她被带走的时候，回房间拿了东西去找王涵了。佣人来告诉王涵，萧然来找她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她是谁？”

“她说她叫萧然。”

王涵跑下楼，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要不然怎么会见到萧然呢。萧然走过来，一直低着头。“萧然？”

王涵唤道。萧然没想到自己还会听到王涵叫她的名字，恍如隔世，她艰难地开了口，声音沙哑“我跟你说一件事，说完就走。”

她没有抬头看自己，连语气都是生疏的，要不是她长着和萧然一模一样的脸，王涵差点以为她是一个假的萧然，“你先坐下再说吧。”

萧然摇摇头，“几个月之前，我姐用苦肉计，让我和楚叶子去找洛南天，说你和邵庄在一起了，我在洛南天面前抹黑了你和邵庄的关系，之后洛南天就和楚叶子合作，准备侵吞邵氏，后来洛南天和你复合了，他要终止侵吞邵氏的计划，我姐又故技重施，让我和洛南天说，你和邵庄发生了关系，还为邵庄打过孩子，我照说了，之后才有了邵氏的惨剧。”

王涵惊得合不上嘴巴，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萧然。“王涵，我害了你，也害了邵庄，还害了我姐，我对不起你。”

萧然扑通跪了下来，“你别原谅我，我这种人不值得被原谅，最近我时常想到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光，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王涵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场闹剧和悲剧里的女主角，她以为邵庄的好和坏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原来不是，这些都是自己曾经的好朋友萧然干出来的勾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涵的痛心和恨意都在她湿润的眼睛里。萧然还是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我只有茉莉一个姐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些男人当成手掌里的玩物。”

“你明明知道在洛南天面前说了那样的话，会害死我和邵庄，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王涵的声音越来越大，那种扯着嗓子的嘶吼，一声声都在敲击着萧然的灵魂。“我该死，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昧着良心做出来那样的事，可是那段时间，每一件发生的事都在牵引着我们背道而驰，我被我姐当成枪使，她指哪我打哪，她把枪口对准了你，我……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王涵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面如死灰，“晚了，一切都晚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邵庄的父亲死了，邵氏也破产了。”

萧然缓缓站了起来，她转过身要离开，抬眸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洛南天。“你都听到了，正好，我也不用再说一遍了，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都行，如果不处置的话，我先走了。”

萧然平静地说道。洛南天自认自己聪明一世，做梦也没想到会被楚叶子牵着鼻子走，他的愤怒一路飙到了临界值。这段日子以来，他和王涵都活在痛苦里，他针对邵庄，一手摧毁邵氏，这些事让王涵痛苦，王涵痛苦，他也跟着痛苦，他越是痛苦就对邵氏越狠，这已经形成了一个破坏他们关系的死循环。“来人。”

洛南天眼神冷冽地说道。“让她走吧。”

王涵无力地站了起来，“没有意义了，一切都晚了。”

一切都晚了，都没有意义了，就算是惩罚了萧然，邵庄的父亲也复活不了，邵庄的公司也不能回来。萧然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洛南天的别墅，天好冷，可是阳光好好，慢下来看这个世界，不由得觉得它好温柔，要离开了，她觉得好舍不得啊。她一直走，走到洛氏大楼的天台上，爬上高楼，伸出手，萧然觉得好像触及到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