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廷煊坐在车里，还在不断回想唐菲这个人。末了不悦的打开车窗通风，偏头看见副驾驶上的黑西装。几乎没犹豫的，呈抛物线扔向车外。才想起来手机忘在后座，戚廷煊拿过一看，数十通未接来电。有贺然的，还有……预感是出了什么事，回拨过去。“你说什么？”

乔彦汐惶惶不安的坐在抢救室门口，一身居家服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凌晨时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人刚有那么点儿睡意，被没想到被医院的电话拦截。父亲病危，已经送进抢救室……太阳穴抽痛，乔彦汐面色狰狞的蜷缩在一起，“少夫人放心，会没事的。”

“别叫我少夫人。”

对面的贺然一惊，默默等在门口没再说话。手术灯熄灭。“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乐观。”

她身后有个陌生男子，刘医生迟疑了一下，见她点头才道：“乔小姐，有关您父亲的身体状况，我希望您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不！刘医生！不要……你说过爸爸会没事的！”

她所剩无几的东西都要被逐渐抽离，乔彦汐迫切的想抓住那点希望。理解病患家属的心情，作为医生也不得已将实情告诉他们。等她情绪稍有缓和，才解释：“我们医院已经为令尊采用了最好的药物治疗，不过常年昏迷，导致各器官已经衰竭，连带身体的并发症，以后这种突发情况会时有发生。”

“乔小姐，你要知道抢救成功的同时也是在给病人增添负担。”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签字，放弃治疗？”

“理论上来说，这是您和您父亲都解脱的方法。”

咬牙坚持了这么多年，乔彦汐只期盼有一天父亲能醒过来再看看她。此刻被宣判死刑……她不需要这种解脱，她只想父亲活着。“我不同意。”

“乔小姐……”“你不用再说了！想让我签字，绝不可能。”

从私人病房重回ICU，医生不允许探视，乔彦汐只能站在外面远远的看。把贺然支走只剩她一个人，她才觉得父亲又重新回到自己身边，酸麻的脚腕一软，乔彦汐毫无征兆的向后倒去。没来得及抓栏杆，下一秒腰间骤然被紧紧箍住。乔彦汐抬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你太不小心了。”

“……”“冷吗？”

反握住她的手，戚廷煊觉得阵阵寒意袭进体内。她怎么只穿了这么少？“不……放手！”

乔彦汐拼命挣扎。刚才的事已经听贺然报备过，戚廷煊松了些力气，道：“医院我打过招呼了，等回到病房我会命人24小时照顾。”

“谢谢你的好心。不过，我自己会照顾。”

乔彦汐从他怀里逃出来，和他拉开距离。刚才那一下，浓重的香水味道不受控制的钻进鼻孔。她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就算偶尔用过，也未曾在他身上留有痕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听不懂？”

戚廷煊收手，眼神狠戾，“你以为你在跟谁耍性子？”

他连闯三个红灯从城郊赶来，不是为了看她在这儿撒泼的。“戚少，少夫人才……”“闭嘴！”

一声低咒像野兽在嘶吼，乔彦汐怔愣在原地。蓦地挣扎着从现实抽离出来，长期未经驯化的猛兽又怎奈人间冷暖？“你走吧。”

“你，再说一遍。”

“我让你走！走！我不想看见你，走……额……”痛哼抵在齿间，乔彦汐死死扣住他的手，“戚……廷煊，我……我讨厌你！”

捏着她下颌的手还在发力，戚廷煊眼中满是怒火，薄唇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就凭你现在，还没资格说讨厌。”

乔彦汐脱力的坐在地上，牙根直泛酸。“少……乔小姐，您是不知道刚才少爷有多着急。”

贺然多嘴说了一句，转身追上戚少的方向。等经过的护士过来询问情况，乔彦汐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在医院走廊陪了一整夜，天蒙蒙亮时确定父亲身体状况稳定后，乔彦汐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去上班的事。清早走廊里有不少来送饭的病患家属，乔彦汐一路闻着米粥的香味儿，眼眶发酸。出了医院，突然的太阳光晒的乔彦汐一阵发晕。身后一个黑衣人快步跟到她身后，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小姐。”

“恩……唔……”浸了乙醚的方巾死死包住口鼻，乔彦汐刚动两下，彻底失去知觉。——“啊！”

一个鲤鱼打挺，睁开眼满是陌生的环境。头痛的要死，宿醉过后的老毛病，她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反应了三秒，孟芊芊确定自己是断片了。“喂？有人没有！嘿！”

掀开被子，“啊！！”

她身上的衣服呢？这风骚的粉碎花衬衫是什么鬼东西？“大早上的叫魂啊？喊什么喊啊，姐姐？”

“喊谁姐呢？还有，你是谁？”

基本确定他就是这房子的持有者，孟芊芊从他身上那件藏青色花睡衣看出来的。这卧室的装修风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睡KTV了呢。“本少爷你都不认识？看仔细了，我！”

“嗯，看的很仔细。塌鼻梁小眼睛先生，请问您哪位？还有，给我解释一下这什么情况？”

塌鼻梁？小眼睛？封以宁怒指她，泄气回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算了，反正你昨天也肉偿过，咱俩扯平了。”

表面不务正业，心里骂着MMP！鬼知道昨天刚把她扛回家就吐了她自己一身，连累了他家地毯不说，封以宁最喜欢的那条西裤现在还在挂在阳台滴水。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孟芊芊出奇的淡定，起来拉开衣橱。‘哗……’可真骚啊。“肉偿是吧，你总玩这个？”

“那当然了，本少爷阅人无数，你，也就看着是那么回事儿！”

封以宁嘴硬。“那你说说，你玩儿过的那些，都喜欢穿整套的？”

怕他不明白，孟芊芊还好心在他胸前比划一下。被她恶意拍了下屁股，封以宁浑身一僵，“那，那是自然，本少爷可是……”孟芊芊笑的前仰后合，缓过来后垫脚在他头上摸了摸。“还行，有点绿。不过挺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