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觉得，谁才是这皇宫里，最有权力的人呢？”

柳素锦语速极缓的道，让人没来由的觉得压迫。“是皇上。”

云妃不假思索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后宫虽然是皇后娘娘掌控，但是这后宫是皇上的后宫——”云妃醍醐灌顶般的站起来看着柳素锦兴奋的道：“那我们只要知道皇上的意思就好了，可是，皇上的心意，只怕是不好琢磨啊。”

云妃又有些丧气的道。“有道是君心难测，娘娘，不管是在皇后和文妃之间择一人还是选择顺着皇上，只怕是都难啊。”

花嬷嬷瘪着嘴道。“那依嬷嬷说，该如何呢。”

柳素锦身上突然迸发出一股子斗志来，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在发光一样，“闭门不出躲避风头吗？如果娘娘这么做，会让别人怎么以为？胆小怕事，懦弱自私，目光短浅，到底是庶女出身，不配享有荣宠吗？嬷嬷以为，躲，就能躲得过去吗？别忘了，当日四皇子进宫撞见皇上，娘娘可是出言相帮的，若是皇后娘娘咬准了这一点，明日去抄经书的就是我们！”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该替文妃做嫁衣吗？柳大人，柳尚书女史，三品女官，北魏制度！你到底是谁的尚书大人！又是谁看你可怜将你带回了河阳侯府！又是哪个为了让你吃饱省下自己口中的饭菜！这就是你对二小姐的回报吗？”

花嬷嬷勃然大怒道，柳素锦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要投靠文妃吗？同样是没有得到封号的妃子，文妃有皇子怎么了？二小姐还年轻貌美，怎么就知道她将来不可能拥有皇嗣？文大人是尚书大人，河阳侯还是大将军呢！“花嬷嬷，你可知道此事的风险有多大？”

柳素锦沉声问道，她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花嬷嬷觉得自己对云妃娘娘有了异心，对于这一点，她是无法否认的，又或者是说，她忠心的人从来不是云妃，因为她早就把性命和灵魂交给了主人，但是，她却是真心保护云妃，多年来的孤身一人，孑然一身，让她习惯了独自在黑暗中舔舐自己的伤口，可是云妃，却成了照亮她的一束光，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师傅说，这世上最难的就是遇到相逢恨晚的知己，两肋插刀的朋友，相濡以沫的伴侣，云妃，就是她的朋友，在她危难之际，伸出援手。这件事情，不管怎么选，其实都不过是跟普通人家一样的嫡庶之争，但是，她们争夺的不再是什么田产、爵位、名分，而是这天底下的至尊之位。赢了，便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输了，身败名裂也好，虽败犹荣也罢，到最后，都不过是一死，那些牵扯进去的人，也不过是像杨家一样破落下去。云妃娘娘并不是没有一家高低的本钱，河阳侯就任大将军一职，现在在北疆立下战功赫赫，云妃虽然是河阳侯府养在嫡妻名下的庶女，那也是河阳侯的女儿，皇上如此宠爱于她，怎么可能没有河阳侯的影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