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柏汝没再说话。他家先生心里从来都是有主意的。沈司洲似想起什么:“跟老五说,温谨言是个明白人,不必给金盛留太多时间了,宏兴的案子可以收网了。”
……此时,温家位于城中的别墅内。男人简单套着睡袍,手扶窗棂,目光呆滞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夏恩熙滔滔不绝在电话那头快说了近二十分钟了,大多在说有关他们订婚宴的事,从会场到客人请柬,再到他们彼此的衣物,事无巨细。温谨言却始终在走神,完全没听进去。“谨言哥,你怎么了?”
那头的夏恩熙感觉出来他的失态。他抬手揉着眉心有些敷衍:“可能有些累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孙雪瑜走了进来。温谨言又说:“我明天去接你一起吃饭,有什么事见面再说。”
“好啊,那明天见!”
夏恩熙这才又开心了。收线,他转身:“妈,还没睡?”
孙雪瑜径直在沙发上坐下,脸色有些凝重:“人见过了?”
“见了。”
他跟着坐下,“西城庄园。”
孙雪瑜很是不快,冷冷说:“区区一栋别墅倒也不算什么,他现在回来,摆明了司马昭之心!要是小语还在……”话至最后,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愤怒,整个人沉浸在了悲伤里,“要是我的女儿还在,又何必担心那个姓沈的!”
“妈。”
温谨言坐过去,轻抚着她颤抖的肩膀,低声劝着,“这话别在爸面前说。”
“我有分寸。”
孙雪瑜又恢复了理智,“你和你姐姐两个人,一个从商,一个学医,妈就盼着将来你们可以一起联手管理荣鼎,可现在你姐姐不在了,医院那边光靠管理不是长久之计,这个时候沈司洲却进了华成医院,他是要跟你抢!”
话在最后难免咬牙切齿。温谨言沉着脸一言不发。“偏偏你爸,总觉得亏欠了他想要补偿,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孙雪瑜害怕地抓住了儿子的手臂,“小言,你说该怎么办?没有小语,我们该怎么将华成医院握在手里?”
孙雪瑜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对整个荣鼎集团来说,华成医院早就不单单只是一个医院这么简单了。这些年无论集团如何壮大,她的先生温立勋对华成医院的重视度始终不减。她明白,掌握华成医院就等于从一定程度上握住了官商、黑白。沈司洲十多年杳无音讯,他突然回来,绝对不是巧合。温谨言的掌心有些凉。其中利害关系他不是不明白。那一瞬间,他的眼前闪过那张明媚笑颜。也许,姐姐当年的位置并不是无人可替代的。……清早,夏恩宁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摸索着接了电话:“喂?”
那头传来夏恩熙得意又兴奋的声音:“姐,我跟谨言哥订婚的日子订下来了,下月初八,正好是我阳历生日,快恭喜我!”
还真是等不及,时刻都要在她面前秀恩爱!不过夏恩宁昨晚也听了不少好消息,心情丝毫没有影响。她翻了个身,依旧闭着眼:“恭喜。”
“姐,你可一定要来。”
“当然。”
她闭着眼笑,“还得送礼呢,就送家里祖传的那枚翡翠戒指怎么样?”
那头的气息都变了,趁夏恩熙没开骂,她直接掐了。手机才丢下。电话再次打来。她径直接,正想要讥讽夏恩熙,就听白幸子鬼哭狼嚎地叫:“宁宁,我他妈被那孙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