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摔了茶杯。张妈缩在角落里不敢上前去打扫。苏雅琴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依旧否认:“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事实摆在眼前,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也不看看,你对着那个男人笑的样子,叫人恶心!”
苏雅琴辩解说:“自从嫁给你后,这二十多年我几乎都没有回过老家,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老乡,还是之前我高中的学长,我们只是聊了些在学校的事,还有家乡的小吃!”
“聊小吃能在房间聊一个小时?”
夏崇云的脸色铁青,“我看是聊学校的事怀旧怀得上床了吧!你知道那外都怎么传的吗?传我夏崇云的太太跟别人去开钟点房!”
“钟点房”三个字仿佛一下子戳到了苏雅琴的痛。她“腾”地站了起来:“就算外面的人那样说我,你怎么能……这二十多年我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心里没有感觉吗?为什么你听风就是雨,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你叫我怎么信你!”
对夏崇云来说,面子大于天。何况是自己太太出轨这种丑事如今还闹得满城皆知!“爸!”
夏恩熙从楼上冲了下来。夏崇云转身就指着她:“你别说话!看看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简直和你妈一模一样!”
夏恩熙气愤要反驳。苏雅琴将女儿拉至身后,冷冷看着夏崇云:“你别对恩熙撒气!我也想证明自己,但现在郑鑫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和恩宁妈妈的事那么像吗?当年你不信恩宁妈妈,现在也不信我!”
夏崇云冷笑:“你还好意思提当年的事?当年你不是也竭力告诉我就是景念出轨的吗?”
苏雅琴的脸色更难看。夏恩熙气愤说:“爸您还看不明白?这次的事说不定就是姐在报复我妈妈!一切就是她设计的!”
“我记得那天在医院就告诉过你,如果怀疑是我做的,大可以去查一查我是不是跟那叫郑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如果没有,就别血口喷人。”
夏恩宁已经在门口站着听了一段时间了,这才走了进去。她说得笃定,因为她相信,苏雅琴母女不可能没查过。当然,不管是她还是沈司洲,都不可能有什么蛛丝马迹。沈司洲办事,绝对不留痕迹。此刻,苏雅琴脸色难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夏恩宁径直上前,还要说:“爸,她们当年冤枉我妈,现在冤枉我,您真的要放任她们这样吗?”
夏崇云铁青着脸没有表态。夏恩宁心知肚明,她的这个爸爸,绝对不会因为亲情帮她的。在他眼里,只有面子和利益。夏崇云身上的手机响起,他转身接起来,听了会儿,他怒得直接砸了手机。夏家家变的消息在樟城愈演愈烈。短短三天时间,金盛的股价一直跌。更糟糕的是,这个苗头还在滋长,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此时,HPGY一直空着的总裁办公室里。沈司洲摸着下巴看着面前屏幕上金盛集团的股价走势冷笑了一声。陆少白坐在他身侧说:“金盛集团董事长夫妇要离婚的风波传言简直势不可挡,这种家族集团,婚变无疑就是政变,整个集团的上上下下都收到牵连,这股价一路跌纯属正常。”
沈司洲的唇角上扬,斜视他一眼,幽深道:“家族集团的弊端……”陆少白点头:“三哥英明,下一步怎么做?”
沈司洲抽了支烟出来点上,优雅抽了两口,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吐出两个字:“收购。”
陆少白会意。哦,那就是疯狂收购的意思。末了,他又问:“要不,这一招也用来对付荣鼎?”
他早看荣鼎那两口子不爽了。沈司洲站起来,转身立于落地窗前。片刻,才听他冷声说:“少白,对症下药才有用。”
这一招不能用来对付温立勋夫妇。夏崇云是个自大爱面子的人,这才有了二十多年前恩宁妈妈的悲剧,所以离间计对付他屡试不爽。但温立勋不一样,他所求只有荣鼎,为了白手起家的荣鼎他可以牺牲所有。包括当年他和妈妈沈云秋。而孙雪瑜也不是苏雅琴,她为了温立勋什么都能承受和忍受。这在当初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释他为什么姓沈的时候,孙雪瑜虽然生气却始终没有站出来辩解半句时,沈司洲就知道了。所以对付荣鼎,还需慢慢来,急不得,稳中求胜才行。陆少白扶着桌沿站起来,转身看着沈司洲,沉下声说:“这次收购,如果荣鼎插手帮忙怎么办?”
“这个嘛……”他夹烟的姿势太好看,眼底的笑越发浓郁,“之前不是还让你注册了一个公司吗?你把江祉希叫过来救场。”
之前HPGY在樟城大刀阔斧地收购已经引人注目了。这次对金盛大动干戈,别说荣鼎集团,就是百耀集团都会盯上HPGY。但再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直接与金盛对接的话,事情就大不一样了。这次还要感谢夏恩熙跳出来说怀了温谨言的孩子。温家姐弟避之不及,绝对不会插手这次的收购。沈司洲转身将烟碾熄,眼底换上温和笑意,“你收尾,我得去接宁宁了。”
……此时的温家。孙雪瑜看着眼前的亲子鉴定脸色慢慢地沉了。温谨言早上才出院,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孙雪瑜放下鉴定报告突然问:“会不会这结果被人动了手脚?”
温谨语正切了水果出来,听到这话,便冷笑:“妈是相信恩熙胜于我?”
孙雪瑜皱眉:“我不是说你,我是怀疑沈司洲!现在明显就是有人想利用恩熙怀孕的事,还有雅琴的事炒作,金盛集团的股价持续在跌。”
温谨语好笑:“您怎么就那么肯定苏阿姨是被冤枉的?说不定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不会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孙雪瑜信誓旦旦。温谨语仍是笑:“您确定她什么话都对您讲?您也是吗?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隐瞒?”
这话问得孙雪瑜愣了愣,随即说:“这次的事明显跟当年景念的事如出一辙,难道不是有人蓄意污蔑吗?”
一直不发一言的温谨言开了口:“您是说宁宁吗?就算是,想必她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孙雪瑜脱口说:“当年的事不是雅琴做的!”
温家姐弟都吃惊看向她。“您怎么那么肯定?”
温谨语将手中一颗晶莹饱满的葡萄转在指尖,眯着眼睛问,“妈,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这时,温立勋从外面进来。孙雪瑜铁青着脸站起来,冷冷说了句“没有”就上楼。温谨言跟着站起来,却是看向温立勋:“相信爸也收到亲子鉴定结果的消息了,这场婚事就此作罢了吧?”
温立勋一言不发,直接进了书房。之前还想两家集团强强联手,现在倒是好,金盛那边捅出了篓子。唯一欣慰的就是夏恩宁在金盛集团的存在感一直很低,作为荣鼎的儿媳不至于对荣鼎产生影响。……夏崇云摔了手机后就匆匆去了集团。张妈终于敢上前来收拾,还不忘讨好地给夏恩宁倒了杯茶。夏恩熙愤怒不已:“你特意来看笑话的?”
“不是。”
夏恩宁看了眼坐在一侧不说话的老太太,说,“我是特意来告诉奶奶,现在您该知道当年我妈真的是被冤枉的事了吧?”
老太太转着佛珠的动作到底停滞了片刻。夏恩宁又看向苏雅琴,冷笑说:“我叫了你二十年的妈,今天你终于装不下去了,承认当年我妈的事你一直在落井下石吧!”
她的手有点抖,内心异常愤怒。“宁宁。”
外面,传来沈司洲的声音。夏恩宁这才重重放下茶杯站起来,依旧盯住苏雅琴说:“你也别喊冤,真要是被冤枉的,十年、二十年,总归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不是吗?”
苏雅琴的嘴唇颤抖着。她还有十年二十年来耗!夏恩宁继续说:“或者,你就应该尝一尝当年我妈被冤枉的滋味!”
她转身要走。“你别走!”
夏恩熙冲上去抓住她的手臂,“是你做的对不对?郑鑫在哪里?你让他出来跟我们对质!”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夏恩宁抽了抽,夏恩熙抓得很紧。她干脆一笑,说:“再不放手,我可推人了啊,我的力气很大的,到时候你要是跌倒动了胎气或者流产可不赖我。”
话落,夏恩熙飞快地松了手。旁人不知道,她心知肚明孩子就是温谨言的。倘若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她就真的没有任何挽回温谨言的筹码了!从夏家出去时,张妈很狗腿地一直送他们到了门外。现在想来巴结,晚了。夏恩宁头也不回跟着沈司洲要上车。“大小姐。”
张妈突然叫住她,说,“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夏恩宁不屑看她一眼,冷淡说:“那就别讲。”
她直接上了副驾驶。倒是沈司洲没有急着上车,回头看着张妈,目光有些低沉:“什么话?”
张妈忙上前说:“就是大小姐妈妈出车祸那天,先生半夜出去了。”
夏恩宁皱眉叫着:“三哥,走啦。”
景念被人发现已经是后半夜,她也是被人从被窝里拖起来去医院的。沈司洲蹙眉拉开了车门。张妈急切上前说:“但先生是在医院的电话打来之前走的!”
什么?夏恩宁的眸子一撑,她几乎是从车上直接跳下来的。“当心!”
沈司洲扶住飞奔过来的夏恩宁。她来不及站稳就问:“什么意思?我爸在那之前出去?去哪了?”
张妈被夏恩宁吓到了,往后退了退,这才说:“好像是……太太。”
张妈口中的太太,自然就是苏雅琴!夏恩宁猛地回头看向夏家别墅的大门。她就是当天爸爸手机静音的事没有那么简单!那时他居然和苏雅琴在一起!那时爸妈还没离婚!苏雅琴还说自己不是小三!就是她害死了妈妈!怒火冲上天门盖,夏恩宁转身就朝别墅大门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