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叫我什么事？”

柳素锦转过了影壁便见到了高声唤她的芸香，此刻芸香正低着头，露出一大段雪白的脖子，在一头乌黑的青丝衬托在显得白皙，吹弹可破的感觉。芸香拿眼睛在周围溜了一圈，道：“花嬷嬷问，飞云馆的事情，有几分可靠？”

柳素锦感到好笑，既然是为了这等要事前来，却又喊得天下皆知，淡淡的说了一句：“她自己怎么不来问我？”

芸香缩了一下肩膀，道：“花嬷嬷自己和姑姑都是娘娘的臂膀，她说她要是亲自来问，怕姑姑生了误会，所以要奴婢过来传个话。比较飞云馆这事关系重大，马虎不得。”

“废话！”

柳素锦觉得自己气的都要笑了，知道关系重大还找这么一个半吊子来，是怕事情闹不开吗？芸香看柳素锦动了怒，头低的更低了，也不敢再应声，柳素锦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更是窝火，对于花嬷嬷的横插一脚和眼前这丫头的不知轻重，却又无法发作，她也不说话，两个人的局面便僵持了下来。过了半天，芸香壮起胆子道：“姑姑，那奴婢——”“回去告诉花嬷嬷，素锦的事，自会做好，不劳她费心了。”

柳素锦语气平常的道，“到用饭的时候了，你先回去吧。”

“你回来了。”

文妃淡淡的道，她身上带着些檀香味，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虚无缥缈，让人抓不住的感觉，脸色又是平平淡淡的，就仿佛她与眼前人本不相干，更不是什么母子。苏钰凡正了正脸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唤了句:“母妃！”

文妃神色依旧平淡，说出的话却有点让人挂不住:“你奉皇上的命跟随江统领巡视宫廷，辛苦了。”

“儿臣知错。”

苏钰凡脸色一暗跪下道。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只是看着母亲这个态度便知道，她不高兴，母亲不高兴，身为儿子的自己唯有认错。“错？你错到哪里了？我倒是不知道。”

文妃低头看着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上的纹理，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跪在那里的儿子，话说出口也刻薄起来。“儿臣……儿臣错在擅自进宫，违背皇命，辜负了母妃的厚望。”

苏钰凡有些五味杂陈的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如此淡漠，难道他们母子不应该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吗？可是为什么，母妃待她，连陌生人都不如？“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犯？”

文妃微微抬起眼帘道，就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儿臣只是想让母妃高兴高兴，那日是母妃的生辰……”苏钰凡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干脆说不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母妃就不明白他的心意，为什么别人的母妃就不是这样的冰一样的凉呢？他觉得满肚子的委屈，可是却说不得，越是这样，他便越觉得心口跟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四皇子你的心思是好的，可是，却欠考虑，也因此，注定了连累娘娘啊！”

旁边的大宫女文眉不忍看他们母子如同陌生人般僵硬插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