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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出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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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了,锦绣坊是赏花的地儿,杨柳巷是花市,他怎么到那里去了?怎么着也算是你半个幕僚,怎么连个清静地方都没有?”

苏钰凡倒是有些好奇了,文章显和令狐智阳关系不错,怎么就看着他往那样的地方钻呢,一直这样下去,哪里还有仕途可言?“我本来在我的府邸旁边找了个地方的,两进小院,小是小了些,但他也只是一个人,再有两个仆从,还是蛮宽敞的,但他就是不喜欢,我也没办法,许是人各有志吧。”

文章显叹了口气,然后笑道:“其实我听说了,皇后娘娘要选太子妃了,办完了太子的婚事,你的也就近了,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我那里说了算,倒是表哥你,早早的搬出去住做什么,又没有个表嫂与你持家。”

苏钰凡嘲笑道,心里却是死也不愿提选妃之事,若是真的被赐了婚,他该怎么办呢?抗婚吗?还是带着柳素锦逃?逃是逃不出去的,那只剩下赌一赌父皇的心到底有多硬了,等父皇心软了,这辈子也就完了。“表嫂?本来是要有了的,只是皇后娘娘要选太子妃这事一出来,有点头脸家的姑娘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呢,哪里还有我们什么事儿。”

文章显难得说了句酸话。“难不成是表哥已经有了心爱之人,结果又成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苏钰凡开玩笑道。“算不得,只不过是觉得顺眼罢了,并非非她不可,娶妻嘛,最要紧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的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来日多娶几个看的顺眼的。”

文章显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个痞子。“也是,左右是可以的。”

苏钰凡敷衍了一句,娶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要自己是做什么的?娶妻到底是娶给父母还是娶给自己?若是心爱之人,自然就不舍得她受半分委屈了,有哪里还会一个接一个的把别的女人接进府来,表哥说到底还是喜欢自己多一点。“嗯,我觉得我还可以再等几年,你说呢?”

文章显道,“要不然我是真的无处可去了。”

“她还会赶你不成?”

苏钰凡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看久了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文章显,都快忘记了他还是那个人后总是语出惊人的文陆离,罢了罢了,左右那是他自己的事。“这万一呢?”

文章显跟着笑,然后扭头看着外面的天道:“黑了呢,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急着回去做什么?见你的神女么?”

苏钰凡大笑,许是很久都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居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然后咳得满脸通红。文章显拍手道:“让你不口下留德,这下子长了教训了吧。”

然后抓起茶壶往苏钰凡的杯子里倒水,倒得太猛,哗的一下子流出来,顺着桌边开始往下流,滴滴答答。苏钰凡端起来喝了一口,满杯的水一晃荡便湿了袖口,他喝了后用另一只袖子擦了擦嘴,道:“你快走吧,趁着城门还没关,省的一会儿我再忍不住说你,到时候呛了就没水喝了。”

“那你让贺雪他们收拾,我就走了。”

文章显把茶壶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就走,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苏钰凡叫了两声贺雪,他才从外面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进来问:“殿下,怎么了?”

“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们去母妃那里用膳,对了,下午遇上柳大人之后你去哪儿了?”

苏钰凡回到内室一边换衣服一边和贺雪说话。贺雪擦着桌子,道:“殿下带着柳大人就走,奴才想着殿下那个时候也不想看见奴才,但是去新艺轩的话,文妃娘娘肯定要问奴才殿下去哪儿了,奴才不敢骗她,又不能说,所以不能去,回来凤凰台人也多,要是有人问我,我还是得扯谎,万一露馅了,奴才的小脑袋就抱不住了,干脆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待到了半下午,琢磨着殿下午饭没用,肯定饿的早,就去了膳房,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文大人,但是他没看见我,我就悄悄地回来了,谁知道一会儿殿下就回来了。”

“哦,你自己找了个地儿藏起来了,还挺聪明,你就不怕我找你找不到吗?”

苏钰凡问。“怕啊,可是我想着你见到柳大人,就满脑子是她了,哪里还有功夫想奴才,殿下你是不知道那湖边的蚊子白天也出来咬人的。”

贺雪冤屈的道。苏钰凡不置可否,换好了衣服出来就往外走,贺雪把抹布一丢便紧跟着出来,主仆两个人一路向新艺轩走去。“姑姑回来了。”

柳素锦一进门便看到了飞燕守在门口,一看到他便激动的像是见到了观世音下凡,弄得柳素锦倒是有些弄不着头脑,难道是云妃牵连他们了么?“姑姑可算回来了,飞燕姐姐正急着找姑姑呢。”

旁边一直站着充当人肉背景的钟离心插了一句。“不过是随便走了走,结果走远了,地方又不熟,转了半天才回来。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怕的,飞燕你也太小心了。这么急着找我,是娘娘有什么要紧事么?”

柳素锦偏着头看着抹眼泪的飞燕,她是素来不喜欢看飞燕这样软塌塌的样子的,只是这会儿反而觉得很顺眼,连带着钟离心也逊色了,原先觉得她聪明的,现在只觉得她聪明的让人讨厌。“娘娘倒是没什么,这会儿正一个人用膳呢。奴婢看姑姑出去的时候失魂落魄的,还不让奴婢跟着,脸又那么白,生怕姑姑倒在了外面,姑姑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

飞燕拉着素锦的手哭哭啼啼。柳素锦就这么任由她拉着往里走,她觉得她还是像个正常的女子的,至少她不会推开伤心的孩子。“素锦姑姑终于回来了,娘娘正等着你用膳呢。”

芸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上身一件秋香色短衣,下面是一条海棠红的裙子,有点像是中等人家的小姐,倒不是像个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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