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楼,楼顶,老鸨子懒洋洋坐在一张八仙桌旁磕着瓜子,那肉嘟嘟的嘴巴不时灵巧的吐出一片片的瓜子皮儿。“妈妈,小桃红都要死了,你为啥不卖了她?一个要死的人换成白花花的大洋不是更划算吗?”
一个身着黑色短衫的青年问。“我说大茶壶,这你就不懂了,我看这三个当兵的来者不善,如果咱们把快病死的小桃红卖给他们,只怕惹出来麻烦,与其这样,老娘也就不讨这个麻烦了。”
“妈妈多虑了,咱们翠红楼后面的张先生那可是上海滩的头面人物,与黄老板、杜老并称为上海滩三巨头,跺跺脚,上海滩都要颤三颤,有谁敢在咱翠红楼放肆?那不是不要命了吗?”
青年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兵荒马乱的,这些大兵知道什么?他可不管这妓院是谁开的,到时见到人快死了,非得大闹一场,搅了这里的生意,我自然是不愿多生事端的。”
“嘿嘿,听说张先生正在与日本人接触,等这些当兵的撤离了上海,这上海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大茶壶,有些话,现在不能说出来,你可知祸从口出吗?”
王妈妈瞪了大茶壶一眼。“哎呀,你看我这张嘴啊。”
大茶壶连着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咯咯……咳咳……”王妈妈笑了起来,这一笑,嘴里的瓜子儿差点儿呛了嗓子眼儿,不由一通咳嗽……在小凤的指引下,袁志文三人来到了柴房,一推门,只见一个清瘦的姑娘倒在柴草垛中,苍白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此时这个姑娘已停止了呼吸。“小桃红!”
小凤扑到了小桃红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袁志文缓缓的蹲在了地上,取出小上海给小桃红买的一朵红色的头花儿别在了小桃红尸体的头上,然后轻声说:“小桃红,小上海让我们来接你了,你们终于可以团聚了……”袁志文站了起来,从口袋里取出了几块大洋放到了小凤的身旁,口中说道:“找个机会把小桃红埋了吧。”
小凤一直哭着,根本没有理会袁志文,袁志文缓缓站了起来,对胡三怪和许老鬼说:“老子要给小桃红报仇!”
“对,咱们杀了那个天杀的老鸨子!”
许老鬼说。“好!”
胡三怪冷声说道。“走!”
袁志文带着胡三怪与许老鬼向着翠红楼的二楼而去!“干什么的?”
现个龟奴看到袁志文三人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立即上前阻拦,袁志文猛的将毛瑟手枪从腰间拔了出来,打开了枪的保险对准了几个龟奴。“都给老子让开!”
袁志文吼道。几个龟奴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退到了两旁,人没有不怕死的,横的永远怕不要命的。砰!袁志文一脚踢开了二楼的房门,那老鸨子正坐在那里吃着香蕉,袁志文一脚将八仙桌踢翻,枪顶到了老鸨子的脑门儿上。“这位长官,别激动,有事儿好说,有事儿好说。”
“妈的,臭婊子,老子今天非毙了你不可!”
“别,这翠红楼可是张先生的产业,你要是杀了我,你别想走出这上海滩。”
老鸨子的口气硬了起来,原来,十几个龟奴已冲了进来,有的拿刀,有的拿着棍子,将袁志文三人围在了中央。“嘿嘿……”袁志文笑了,一只手拎起了那肥胖的如猪一般的老鸨子,猛的从窗口扔了下去。“啊!”
一声惨叫传来,那老鸨子从二楼掉到了楼下,虽没有摔死,但骨头却断了四根,没有几个月的休养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愈合的了。袁志文将枪别在了腰间,然后微微一笑说:“想打架?老子奉陪到底!”
本来这些龟奴对袁志文手中的枪还有些担心,现在一看袁志文收起了枪,一个个大叫着向着袁志文三人扑了过来。这些人都是黑道中人,很多人都是在街头打打杀杀走过来的,经验老道,出手狠辣无比,可惜的是,他们今天却遇到了袁志文。一分钟后,十几个龟奴全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是不断的在地上翻滚着,袁志文三人走出了房间,看到四周的嫖客与妓女都逃得精光,刚要下楼,就在这时,胡三怪大吼了一声小心!随后将袁志文扑倒在地。下一刻,啪的一声枪声响起,打碎了袁志文身旁的一个花瓶,如果不是胡三怪,这一枪已打中了袁志文。“妈的,敢跟老子使阴的!”
袁志文从腰间拔出手枪,抬手就是一枪,对面立时传来一声惨叫,一个手拿手枪的龟奴从二楼掉到一楼,腿抖了两抖就再也不动了,再想开枪,却发现枪里已没了子弹,好在其他的龟奴见死了人,立即一哄而散。袁志文一咬牙,口中说道:“妈的,背地里下黑手,算什么爷们儿!老子今天非灭了你们不可!”
袁志文一咬牙来到了翠红楼的厨房,取过两大桶菜子油浇到了翠红楼的门上,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只打火机,下一刻,熊熊的烈火在翠红楼烧了起来。“让你们害人,今天老子就一把火烧了它!”
翠红楼为木制结构,不一会儿大火就有冲天高,冲天的火光映红了袁志文的脸,袁志文只觉长出了一口闷气,就让这火烧吧,烧光这些污秽,烧光这吃人的魔窑!袁志文三人刚要离去,就见到远处跑过来几十个身着黑衣短衫的汉子,一个个手持着刀枪将袁志文三人围在了中央。“好大的胆子,竟然到张老板的地盘儿上闹事,想死,老子成全你们!”
为首的汉子冷哼一声,几个汉子已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袁志文三人,一搂保险就要开火。“住手!”
一声大喝传来。一队头戴德式钢盔的士兵从远处跑了过来,所有人都将枪举起,对准了在场的青帮成员。胡团长眯着眼睛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口中说道:“谁敢动老子的人,老子就崩了他!”
“长官,他杀了我们青帮的人,又烧了翠云楼,这笔帐要如何算?”
那为首的青帮头目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