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烈酒。他醉意朦胧的把酒杯顿在桌上，眼神示意了吧台小哥。吧台小哥睨了林洛予一眼，看出了他的醉意，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倒上。只听林洛予吼了一声，“怎么，生意不想做了？”

吧台小哥嗤了一声，二话没说就给他满上了。林洛予三两口就喝了个见底。他醉意着问，“喂，厕所在哪？”

吧台小哥指了指左边，“包间走到底右拐。”

林洛予跌跌撞撞的顺着路走去。可谁知他醉的连路都认不清了，拉着一个包间的门，径直开了就进去了，甚至还对着墙壁，旁若无人的拉开了裤链。说实话。曾黎被吓的手中的水杯都“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揉了揉眼睛，“曾……曾黎？”

曾黎也是这才认清是林洛予。她有些慌张，强做镇定，“林总。”

林洛予停下动作，转身跌跌撞撞的朝曾黎走去。“林总，您醉了。”

曾黎自然看得出林洛予的醉样，她避开着他的脚步。他迷糊的笑了一声，“别跑，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曾黎冷静，缓缓的挪着步子到门口。眼看只要跨一大步就能出门，可她到底是心急了，没注意到裙摆被茶几的一处给勾住了，一个趔趄，她不甚朝地上摔去。好在头是磕在沙发上，只晕了一下。可在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林洛予已经近在咫尺。曾黎忍不住尖叫。林洛予竖了手指，“别叫。”

见曾黎不听话，他拧了拧眉，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林洛予的满身酒气，熏得曾黎差点窒息。她用力捉住林洛予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男人闷哼一声，吃痛的捂着手。曾黎慌张朝门口走，撞到了一堵肉墙。她下意识躲开，却被一股力道拉了过去。“林总？”

头顶传来一道凛冽又低沉的男声。语气很不好，可叫曾黎听着止不住的安全感。她不由朝他身边靠了靠。林洛予眯着眼睛，由于醉意袭来，没站稳，跌在了边上的沙发里。不过他还的眼睛还是盯着来人，“谁……是谁啊你？”

曾黎抓着陆言薄的手，“他喝醉了。”

陆言薄反手握住她的手，挥手叫了保安。在等保安来的顺当，林洛予不知道哪里来的酒精上头，竟朝陆言薄冲来，“陆言薄是吧，鼎嵘中标了，我不服……”陆言薄抬手抓住林洛予的拳头。林洛予的脸色慢慢变了，眉头拧的越来越深。曾黎怕出事，忙劝说，“陆总……”陆言薄一脸不悦，不过还是稍稍松了松手劲，等保安赶来之后，直接把人甩到了保安身上。他冷冷的略过林洛予的脸，“这人闯进包间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马上把他带出去。”

……陆言薄把散落在她前额的碎发绕到耳后，担心问，“有没有事？”

“没事。”

他扣了扣她的手，“曾黎。”

见陆言薄突然正色的眼神，曾黎心中咯噔了一下。她愣愣的开口，“怎……怎么了？”

“女孩子家家的没点防身术太弱了。”

“呃？”

“从明天起，我做你的教练。”

“……啊？”

隔壁的包间门开了。赵叶琳从里面出来，见二人站在门口处，“站在门口做什么，进去。”

曾黎道喜，“阿姨，恭喜鼎嵘中标。”

看得出来，赵叶琳心情不错。她看了曾黎一眼，笑道，“红豆粥很好吃，谢谢。”

陆言薄淡淡发酸，“红豆粥剩下的都给您带了，一口都没给我留，心酸。”

赵叶琳微微颔首，“儿子，帮我从包里拿样东西。”

“什么？”

“你打开包就知道了。”

曾黎不由顺着陆言薄的打开包的动作看去。很明显。在他看到包中的东西之后，手上的动作僵了。忽而。陆言薄紧紧的把东西攥在手心，声音微微发颤，“妈，这个，您说的是真的？”

“自然。”

赵叶琳勾了勾唇，“真的。”

户口本。赵叶琳看了陆言薄一眼，拍了怕他的肩膀，随后又看了看曾黎。她走到门口，“行了，把一帮同事晾在隔壁可不好。你们等下早点回去，不用等我了。”

曾黎的心中再次百感交集。赵叶琳看她的眼神，明明是带着戒备的。可是，她没有食言。陆言薄把曾黎揽过去，惊喜溢于言表。她得到她想要的回报了。可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虞凡凡在一处地方来回徘徊。见不远处有一束车灯射过来，她赶紧在台阶上坐下，闭着眼睛装睡。陆文华下车，见台阶上坐了个人。他走上台阶几步，“谁坐在那里？”

虞凡凡装腔作势醒来，下意识揉了揉眼睛，“陆董……陆董您来了。”

“是小凡啊，你怎么在这？”

“陆董……”才说了两个字，虞凡凡的眼泪就簌簌的往下流。陆文华拧眉，看了看四周，“怎么哭成这样，先进来。”

虞凡凡乖巧的应了一声，跟在陆文华身后。“坐。”

陆文华拿了纸巾递过去，又倒了杯水，“为什么哭？”

虞凡凡抽抽噎噎的。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你不说话，我没办法帮你啊。”

她眼眶通红，压了压声音委屈说，“陆董，对不起。”

“对不起？到底怎么了？”

虞凡凡颤颤巍巍从包中拿出一张化验单，“陆董……我……怀孕了……”陆文华眼眸不觉一撑，立刻伸手把化验单拿过来。怀孕5周。这时间算起来——他那次送醉了的虞凡凡去了酒店，之后和她上了床，差不多就在一个月前。可哪有一次就这么巧中招的？他将信将疑，“怀孕了？”

虞凡凡抬头，通红的眼眶中更是失望。她抹了抹眼泪，断断续续说，“我知道……陆董肯定不会信，所以我想好了……我会自己处理掉，我会把孩子打掉……我这次来……我这次来没别的意思，只是不忍心，孩子没见一眼爸爸，就要去那个世界……”声泪俱下。虞凡凡楚楚可怜的说着，“陆董，您放心……我只是带孩子来看一眼……”说完。她擦掉眼泪，强做了个笑容，“好了，我说完了，陆董，我先走了。您放心，我明天已经跟医生约好时间了，上午十点。”

她不做任何停留，夺过陆文华手中的化验单，抓起包就朝门外走。陆文华愣在那里，一时没回过神来。不知何时，天已经下起大雨。没有带伞，虞凡凡愣了一下，咬牙不朝后面看。她把包顶在头上，咬牙走进了雨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来。她心中暗喜。陆文华把伞撑到她头顶，别过脸去，“我叫了出租车，等出租车来。”

虞凡凡低声应了一声，“谢谢陆董。”

“陆董，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是我受了伤，您送我去医院。我特别感激。”

“您待我这么好，我肯定不会来影响您的前程。”

陆文华咬了咬牙根，握着伞柄的手指也不觉紧了。不难看出，他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虞凡凡上车离去。一秒钟变脸。她厌恶的擦着脸上的雨水，眸子瞬间冷了三分。……民政局。用陆言薄的话来说，以免夜长梦多，怕曾黎跑了。曾黎不以为然，端着脸说，“世界上的姑娘千千万，比我高的，比我瘦的，比我漂亮的，比我有才华的比比皆是，何必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他叹了口气，故作后悔，“世界上的姑娘确实千千万，比你高的，比你瘦的，比你漂亮的，比你有才华的也确实比比皆是，可你这颗歪脖子树再找不出第二棵了。”

“……咳。”

曾黎有些绷不住了。她瞪圆了双目，气鼓鼓的说，“陆言薄，女孩子这么说只是自黑，你不说好话也就罢了，有你这么顺带贬人的吗，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陆言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取号，等号。曾黎玩手机游戏打发时间。陆言薄拿着两本户口本等着时间。他有意无意的翻开了曾黎家的户口本。“合上！”

耳边突然传来曾黎紧张的声音。随即。她一把将户口本抢了过去。他吃惊，“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