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立无援是怎样一种滋味。要是秦氏集团的股份落在了高家手里,那爷爷毕生的心血就真的完了。大堂里议论纷纷,有一小部分人赞同宇文霖继续管理着秦氏,亦有很大一部分支持秦仁出去自立门户。更糟糕的是,宇文霖手上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秦分和秦仁若是联合起来,再收购一些散股,很有可能在秦氏集团的经营权从宇文霖的手上夺去。“嘁,别跟她废话了,现在老爷子不在,我们直接把她给驱逐出去就好了。”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他这一喊,就好像往平静的湖面里丢了一颗鱼雷,驱逐秦初一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秦初一的心瞬间凉透了。爷爷不在了,秦家再没有她的容身之所。秦初一自嘲地笑笑,正打算扭头离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这个笨女人,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竟然还能一声不吭地忍着。宇文霖逆光而立,秦初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一股没来由的感动把她的心填得满满的。“你怎么来了?”
感动归感动,秦初一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我再不来,你都要被那些人吃了!”
宇文霖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这小妮子平日里这么牙尖嘴利的,这个时候居然成了个哑巴!秦初一一时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生气,就被一双手握住了手腕,拉到了主人的身后,语气沉沉,“站我后面。”
“哦……”秦初一像个乖宝宝似的站的笔直。秦仁看到宇文霖,脸又黑成了锅底,这个宇文霖,成心和他过不去?“宇文总裁,这是秦某的家事,还希望你不要掺一脚。”
秦仁几乎是警告地说道。宇文霖居高临下地睨着秦仁,霸气外泄,冷声宣布道:“如果我说,这浑水我宇文霖趟定了呢?”
身后的秦初一一惊,悄悄地拽了拽宇文霖的衣袂,桃花眸里带着一丝埋怨。不是说好不插手秦家的事吗?宇文霖回过头来瞥秦初一一眼,见她瞪圆了眼像只发怒的小猫咪,忍俊不禁,用口型道:你太笨了,我不管不行。要不是碍于场合,秦初一真的很想暴打宇文霖一顿。这时,一双温暖宽厚的大手悄然覆上了她,将她的柔荑包裹得紧紧的,示意她不要担心,一股暖流淌过秦初一的心底。宇文霖突然给了顾言一个眼神示意,后者立马会意,走到那群吓到呆滞的秦家旁系之间,揪出了一个人来。“你、你们有病啊!抓我干什么?”
那人被顾言粗暴地丢在了地上,他立马尖着嗓子叫道,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里流露的是对宇文霖深深的恐惧。“刚才,就是你煽动他们把秦初一赶出去的?”
宇文霖危险地眯起了狭长的黑眸,那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窜到了头,被吓得够呛。秦初一微微颦眉,那人是秦老爷子的兄弟所出,平日里和秦仁走得最近,受谁指使的已经昭然若揭了。他硬着头皮喊道:“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宇文霖上前一步,嫌恶的眼神仿佛他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垃圾。宇文霖抬起脚,朝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那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整张脸都涨红了,说话哆哆嗦嗦地像发动机似的,“我、我会上法庭告你的!”
“那也要等你有命走到法庭再说。”
宇文霖残忍地勾了勾唇,助理兼保镖的顾言立马上来要把他拖走。“宇文霖!”
秦仁气昏了头,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视宇文霖,“这里是秦家的地盘,你本事再大也没有权利把人带走!”
宇文霖的剑眉蹙了起来,黝黑如潭的眸里充斥着戾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宇文霖发怒的前兆……“我求你,求你不要抓我!”
正当宇文霖和秦仁对峙之时,那人已受不住精神上的压力,朝宇文霖喊道:“把秦初一赶出去,是、是秦仁让我喊的!”
哗——全场震惊。真是没用的东西!秦仁阴沉着脸骂了一句,下意识地看向秦初一,只见她脸色如常,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初一,初一你听爸爸解释。”
秦仁只好找耳根子软的秦初一下手,“爸爸真没有说过这种话,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是我怎么会做出伤害女儿的事情呢?”
秦初一冷漠地看着秦仁抓着自己的手,不置一词。她不明白,妈妈那么好的人究竟看上了这男人什么?“放开!”
宇文霖挡在了秦初一的面前,冷道:“你没有资格碰她。”
轰——秦仁脑袋里一片轰鸣,难道他努力了这么久辛苦布置的一切,都要付诸东流了吗?说完,宇文霖就在众目睽睽下拉着秦初一离开了秦家。眼下,秦家的会议也开不成了,秦仁失了人心,那些人渐渐地散了,喧闹的大厅一下子只剩下了寥寥几人。秦仁浑身的气力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跌坐在了地上。宇文家。秦初一自从秦家回来就有些魂不守舍的,她本欲给自己倒一杯水,一直倒到水满出来了都没察觉。“啊,烫!”
秦初一惊呼一声,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手指上被烫出了个小泡,顿时没了喝水的心情。这一幕恰巧被宇文霖给看到了,他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怒气,“烫!烫死你最好!”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宇文霖拉过秦初一的手,细细查看,原本白皙的皮肤被烫得通红,宇文霖一阵心疼,笨拙地对着她的手指吹气。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般,秦初一很快觉得也没那么痛了。“好了,宇文霖,可以了……”秦初一看到宇文霖鼓着腮帮子吹气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喜感。“秦初一,你敢不敢再笨一点?”
宇文霖没好气地吼道:“喝个水都能把自己烫成这样。”
“不敢了,不敢了。”
秦初一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秦初一这样子,宇文霖也舍不得骂,只能自认倒霉,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你乖乖坐着,我去拿药膏。”
宇文霖拿了烫伤膏回来的时候,见秦初一又在发呆,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到底想什么呢?”
“在秦家的时候,其实你就是想逼那人供出秦仁吧?”
秦初一突然道。宇文霖低头给秦初一上药,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嗯”了一声。“你那时这么凶,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对他做什么。”
秦初一很怕宇文霖为了她惹上麻烦,还好,还好宇文霖只是口头威胁了他们,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是正经商人,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做。”
宇文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而且你记住,我凶谁也不可能凶你的。”
秦初一的脸倏地红了。这情话听上去有些变了味,不过还是让她小小的感动了一下。秦初一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秦家现在这样,爷爷知道了一定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