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都是愤恨。手还狠狠地一甩,一掌拍在了……车窗玻璃上。或许是因为她用力过大,把手拍痛了,席简南看见她的眉头难受地微微皱了起来。这一刻,席简南才发现自己是个恶趣味的人,看着纪以宁皱眉,他的心情竟然出奇地好了,唇角微微扬了起来。“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我没有,真的没有……”纪以宁带了轻微的鼻音,本来就委屈的口吻听起来愈发委屈。席简南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她说的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阴霾重新把席简南笼罩,幸好这个时候红灯转换成了绿灯,他可以借着开车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一个不经意的扫视,他又看见纪以宁手上那条浅浅的伤疤……烦躁升级,车速也随着烦躁的升级而升级……三十分钟后,席简南的车子停在了别墅的车库里。偌大的三层别墅,只住了他一个人,白天的时候还有个从十岁照顾他到现在的佣人陈嫂,但是到了晚上八点,陈嫂就下班了。所以抱着纪以宁上楼的时候,只能是她来给纪以宁脱了鞋袜,给她盖上被子,虽然一整个过程他的动作都粗鲁至极……很久以后陆逸之意外得知这件事,当场就狠狠地鄙视了他,说:“你居然不把她的衣服顺便脱了,没出息!”
陆逸之会这么说,是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席简南隐瞒了——刚刚给纪以宁盖好被子,她就皱着眉头不满地嘤咛了一声,一脚把被子踢开,像极了一个任性的小孩。“……”席简南看在纪以宁醉酒的份上,忍她这一次,被子重新拉上给她盖好。“席简南,你混蛋,大混蛋……”纪以宁就像是在不满地抗议什么一样,幼稚地再度把被子踢开,和白天那个专业睿智的经纪人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本来,席简南是打算纪以宁再骂就把她丢到大门口去的,可是现在,他承认他不忍心把她丢出去了,只想现在就……把她掐死。“水……我要喝水……”咄嗟之间,纪以宁又换了一种语气,就像慵懒的猫咪软软的哀求。席简南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脚步终究是动了起来,下楼去给纪以宁倒了杯水上来,放在床头柜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纪以宁现在神志不清,根本喝不了水,要他……喂。那是不可能的。席简南扯了扯纪以宁的被角,“纪以宁,起来。”
“我要喝水……”“起来。”
“呜,我要喝水……”“……”“呜呜,我要……”席简南果断捂住纪以宁的嘴巴,把她扶起来,水杯递到她的唇边。纪以宁大概是真的很渴了,一杯水很快就被她喝得一滴不剩,完了还打了个嗝,满是酒气,席简南毫不犹豫地松手把她扔回床上。席简南拿起水杯打算下楼的时候,纪以宁放在单肩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么晚了,谁还会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