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医生和护士之后,纪以宁艰难地走回了病房。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无愧于席简南,反而是席简南这个杀千刀的一直在刻意为难她,就连在这种两人即将两清的时候都不放过她,她真想再给席简南的伤口一刀子。可当她真的下去“一刀子”的时候,心里面忽然又有点……不忍心。然而不忍心之余,想起席简南痛得俊脸都扭曲的表情,又觉得……好爽。纪以宁一直都说:我虽然不是什么恶人,但也绝对不是好欺负的良善之辈。直到现在,爽到和于心不忍的感觉同时在心里面膨胀,纪以宁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大好人和大恶人的结合体。不过席简南应该真的很痛吧?毕竟刚才她那一下子,等同于在他的流血的伤口上洒下细盐。不然他这种向来云淡风轻的人,不会把眉头皱得那么深。“咳。”
纪以宁理直气壮惯了,道歉前际还得别扭地咳一下酝酿情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席简南冷厉的眼神瞥过来,“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
“……”纪以宁用一种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眼神看着席简南,“你怎么知道我这么想过?”
“……”看见席简南眼里的无语纪以宁才蓦然醒过来,忙忙道:“不是不是!我虽然那么想过,但是我没想过我真的会那么做!哎,不对,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的。”
席简南说得好像自己真的很善解人意。纪以宁忙忙点头,正想说席总英明的时候,席简南慢慢悠悠地来了一句:“你是有意识的。”
“……”纪以宁知道自己辩不过席简南,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那你就当我是有意识的吧,不用谢了,再见。”
说完,纪以宁牵上大白就要离开,可是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开,就被席简南叫住了:“站住。”
纪以宁看向席简南,“还有什么事情?”
“轰隆——”伴随着纪以宁的尾音而至的,是惊天动地的雷声。席简南示意纪以宁看乌黑的窗外,“这种天气,你觉得能走吗?”
暴雨正是下到最暴的时候,加上电闪雷鸣,晴日里看起来璀璨无比、好像能把整个S市的夜空都照亮的灯光在茫茫雨雾中都显得十分微弱,这种天气开车,危险系数不是一般的高。然而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证明纪以宁的不怕死。纪以宁毫不在意地说:“比现在更恶劣的天气我都敢开车,没什么。”
当生活把人逼得无从选择的时候,很多东西,非但不会去在意,还会去庆幸还好它只到这个程度而已,“只是暴雨而已,又不是冰雹。”
“你要冒险随便。”
席简南直接表明他关心的对象不是纪以宁,“但是大白不可以。”
“……”纪以宁终于明白过来,席简南从头到尾,考虑到的只有大白。每一件和大白扯上关系的事情,席简南都在曲折地告诉她:她的分量不如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