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双手套并不能让我真正的就可以触碰到别人了,只是让那人的生命流逝的慢一些。”
薄湛的语气里还是透着一丝丝的哀伤,看来自己的手不能触碰生灵的事情是他的心结。景容只是默默地听着薄湛说话,这一次倒是不再和薄湛抢着话说了。一丝冰凉攀上了景容的手,是薄湛的温度。总是像三伏天里,石窟中清凉的泉水一般,但是一触便可生温,慢慢的薄湛的手也被景容给暖上了。“直到我碰见了一个我可以触碰的人。”
薄湛的俊眸直勾勾的盯着景容,景容也回看着薄湛。这样靠近的距离和危险的句子,让两个人之间的温度升高了些。景容用力的眨了眨眼,主动放开了薄湛,转过了头去。自己是不能对凡人动心的,自己有要事在身,不能,不行,不可以!脑子基本是停止运转的景容,努力的让它转动了起来,却没看见薄湛的眼底掠过了一丝失望。夜晚还是缓缓的到来了。尖细嗓子和粗嗓子亮了亮手里的兵器,都是古武家有名的分支,不能让薄家一门独享了古武家的美名。乘着树影婆娑,古宅各处的灯影都暗了一大半,俩人一个翻身就溜进了薄湛的房间里,远远的就能看到今天早上没有杀成的那个女人的身影,俩人自然是心下一横缓缓靠近。景容遵嘱薄湛的吩咐,紧紧的闭着双眼,她的内力自然让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慢慢靠近她,手心已经攥紧了,若是需要自己必定会出手。兵刃出鞘,景容的眼睛睁开,两人还没注意到,床底下的薄湛就跃身而出给了俩人一个横扫,让他们猝不及防。从薄湛的房间打斗转移到了屋子外面,景容腾的一下从床上跑到了窗户旁看着窗外的三人盘旋着,倒是有些像古侠里的感觉。刀刃在月色之下反射出冰凉凉的光,让人触目惊心,薄湛的身手却十分矫健,一招接着一招躲过了二人的攻击,就算是再眼拙的人也可以看出他们三人之间的差距。尖细嗓子似乎看到了窗子里的景容,做了一个假动作,撇刀就向着景容的方向飞了过去。“景容,小心!”
薄湛眼尖立刻喊道。他不知道,景容的视力恐怕比他更好,只是稍稍的一转身,飞刀就从景容的耳边穿过,看来那个尖细嗓子还是有些力道的。薄湛因为景容分了神,后背被尖嗓子从袖口滑出的刀划了一道口子,随后粗嗓子撒了一把粉末迷了薄湛的眼,匆匆的就带着尖细嗓子逃走了,薄家的人还没有到。景容赶紧跑了出来,拉起坐在地上的薄湛,用布替他拭了拭那些粉末。“可惜了没有抓住他们。”
薄湛的声音听不出喜悲,只是凝视着俩人离开的方向。看到薄湛背后的血口子,景容一愣立马喊出了声:“薄湛,你受伤了。”
肯定是刚刚为了自己分神的时候被砍到的,景容只觉得心里一紧,痛的攥紧了拳头。自己怎么会为了薄湛受伤就感到心上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的地步?莫非自己对他的情谊已经超过了自己所想的。“湛儿,你怎么了?”
薄老夫人及时赶到了,看见自己的孙儿和景容此时坐在了门前,景容还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奶奶,您别着急,我扶着薄湛进屋您再瞧瞧。”
景容刚想喊出声,却被薄湛给制止了,怕是怕薄老夫人担心自己吧。景容自然会意了,平复好心情扶起薄湛,朝着薄老夫人说道。见到薄湛和景容看起来神情自若的进了屋子,薄老夫人才把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拄着拐杖踱步进了房间。“奶奶,不是让您好好休息吗?”
薄湛的语气有些责备的意思,但是景容和薄老夫人都知道,薄湛是担心薄老夫人的。看到薄湛的嘴唇已经是发白了,额头出了好多的汗,但还是很勉强自己稳住气息回答薄老夫人。“湛儿,你好像出了些汗。”
薄老太太总觉得薄湛有点儿不对劲,想要上前察看。景容只觉得后背被人一推,自觉地挡在了薄湛和薄老夫人面前。看了一眼有些虚弱的薄湛,景容换上微笑对着薄老夫人道:“奶奶,薄湛他刚刚和那些人缠斗了一番,但是他们都不是薄湛的对手,打了一架肯定是有些累的,我给他擦擦汗就行了。”
说罢,就拖着薄老太太的手往外走:“而且,奶奶您是老人家更需要休息的,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说完的莞尔一笑让薄老夫人好像心领神会了,转身和薄湛说:“湛儿,那奶奶先回去了,你们忙啊。”
薄老夫人拍了一下景容的手,本是有些苍老的脸庞倒是红光满面地回去了。看到薄老夫人走远,景容的眉眼又恢复担心的神情。“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药,我给你冲洗一下敷上。”
景容拿了冲洗过的毛巾替薄湛细细的擦拭了伤口,薄湛居然一句疼也没说。“药在柜子里,一个棕色的瓶子。”
擦拭之后,薄湛的神情似乎已经慢慢的恢复正常了,不禁让景容感慨这个人的意志力。当景容拿回药来的时候,薄湛背上的伤口好像没有刚刚看到的那么大了,但是还有一些鲜血渗出。那血的芳香甜美居然让景容的手脚有些发软,刚刚敷上药准备去拿纱布,被薄湛的脚不小心绊了一下,景容就跌进了薄湛的怀里。“你的脸,有些红。”
景容仰视着头顶上那张俊朗的面孔,只见薄湛的嘴张合着,但是景容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怎么会,我去给你拿纱布。”
应该耽搁了半分钟,景容才恍过了神,推开了薄湛护着自己的手,尽力起了身想去拿纱布。景容只知道薄湛那伤口里逸出的香气一直往自己的鼻子中窜着,惹得自己心中多出了一份悸动。薄湛的血如果自己能尝一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