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棠看着眼前这张完美的俊容，他的脸颊上似乎还有上一次留下的淡淡伤痕，或许是因为心虚，让她觉得在秦律的面前，自己就像个理亏的罪犯。眼前的男人眉头一蹙，柳舒棠表情一变，略显惊恐的看着对方皮鞋上自己不长眼的脚尖。“对不起，秦总，我……”“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他突然严肃的语气，让柳舒棠一阵心慌，不想下一秒，这个男人却是微微一笑，“不过没关系，我会习惯的。”

月色之下，他的笑容犹如昙花一般，神秘又短暂得让柳舒棠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场梦境。不过对于她来说，这可不是什么美梦，只希望老天爷快点让她醒过来。秦律很喜欢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她的心虚和躲闪，还有那么一点笨拙的小心思，哪怕极力的想要隐藏，可还是从她的眼睛里透露出来。“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嗯？柳舒棠疑惑的抬起眼，这个男人已经恢复了那种冷淡的表情，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上司在了解下属的家庭情况。“母亲……还有哥哥和弟弟。”

“父亲呢？”

一般人听见柳舒棠这样的回答，一定会非常识趣的不再追问，可秦律却有另一种叫人不明白的执着。这段过往，她虽然不喜欢提及，但也不是什么需要她遮遮掩掩的事情。“多年以前失踪了。”

秦律忽然停下了脚步，音乐还在继续，夜晚花园里的风微凉，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他的目光深邃，就这样站在柳舒棠咫尺的地方，看着这个女人脸上淡漠坚强的表情，好像她生活得有多么容易似的。这就是她彪悍的原因吗？不是因为天生如此，而是她不能软弱。秦律明明想要克制自己，可还是不由得伸出手去，用他温暖的手背轻轻的抚了抚柳舒棠的脸颊。“辛苦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能力。柳舒棠有了那么刹那间的晃神，这个高大的男人为她挡去了大半的凉风，将她完全的笼罩在月色之下，犹如儿时慈祥的父亲替她遮风挡雨的背影。这些年来，她听母亲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舒棠，你辛苦了，妈妈对不起你。一直以来她都坚强的笑着说，没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可这一刻，她的眼眶却控制不住一阵酸楚，在她学生时代就要肩负起赚钱补贴家用的责任，她比任何人都要繁忙和疲倦，可她一分钟都不能松懈下来。她从来没有要求过别人同情可怜她，可为什么……这个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男人，好像能明白她一直以来的委屈和挣扎。“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可以。”

柳舒棠心中一动，她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是那种微妙的感觉很快被她制止住。这个男人很危险，难道忘记之前的事情了吗？秦律分明感觉到柳舒棠的变化，刚刚才有一点柔弱女子的样子，现在眼神却又变得那么疏远。说实话，他真的不喜欢被她拒之千里的感觉。“不用把我当成上司，可以当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