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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被四姑娘一句话吓得不轻,小梅妈这时也跟了进来。
“回来就赶紧洗手吃饭吧,昭男是不是也没吃晚饭?我蒸的发糕,土豆炖酸菜,一起吃吧。”小梅妈进屋便张罗吃饭,“你姐俩有话一会儿再唠。”
“急死人了,到底怎么回事,牤子哥怎么了,你们倒是说呀。”
小梅心急如焚想知道牤子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赖子说牤子哥和刘彤在一起。”四姑娘补充道,“他说刘彤回矿山了,牤子哥在她家过夜,二赖子亲眼见牤子哥在刘彤家里,周围邻居都说牤子哥经常在她家过夜。”
四姑娘止不住鼻涕一把泪一把。 毕竟不是小梅所担心的事,小梅舒了一口气,她根本不相信牤子是那样的人。 牤子是什么样的人,小梅心里最清楚,四姑娘曾经那样纠缠牤子,牤子都无动于衷,何况是刘彤。小梅知道牤子除了她,心里根本不会有别人。 尽管不相信牤子是那样的人,但小梅还是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更想知道牤子哥现在怎么样了。 四姑娘把她听别人说的和二赖子亲口对她讲的,一五一十地讲给小梅。 小梅觉得这事蹊跷,二赖子、刘彤、牤子哥,三人在城里能够遇见概率极小,更何况事情都发生在刘彤家里。编瞎话都不靠谱,怎么能让人信以为真。 小梅告诉四姑娘,这事肯定是谣言,很可能二赖子因为什么事记恨牤子哥,对牤子哥不怀好意,背后造他的谣,二赖子那样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小梅对牤子十分信赖,没有把对牤子的传言放在心上,倒是对二赖子的卑劣行径痛恨不已。 但是,小梅不似四姑娘,她文雅稳重,不会像四姑娘那样沾火就着去找二赖子。 四姑娘经小梅一说,心里敞亮不少,她不得不承认小梅才是最了解牤子的人。 她确实还没有吃晚饭,小梅妈让她,她也就没客气,与小梅一家人共进晚餐。 四姑娘与叶坤老师打过招呼后,叶坤老师在饭桌上一句话不说。不过,他与小梅妈一样,心里不是滋味,对这位从小与牤子和小梅一起长大的四姑娘,经历前期的几多事,以他相对传统保守的思想,对四姑娘的印象大不如从前。 四姑娘在小梅家吃完晚饭,陪小梅闲聊了一会儿,告辞回家。 回到家里,四姑娘一夜没怎么合眼。第二日,她亲自到生产三队找熟人打听,得到准确消息,刘彤不在娘家,确实去了城里。 怎么这样巧,牤子哥进城,刘彤随后也进城?她分明是奔牤子哥去的。 既然这样,二赖子说的就有可能是真的。刘彤曾经追牤子到家里赖着不走,她这样不要脸的小寡妇,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四姑娘不愿意相信牤子和刘彤在一起,但她否定不了自己的判断。 不管小梅怎样相信牤子,四姑娘不相信刘彤,她决心进城去找牤子和刘彤算账。 可是,她问过二赖子,二赖子并不知道牤子在哪儿,他知道刘彤的家,倒是希望四姑娘去大闹刘彤,但他不想得罪王奎队长,他不敢私自带四姑娘进城,万一出现什么后果,他犯不上跟着倒霉吃锅烙。 四姑娘心急火燎也是没办法,情急之中,他想到了牛大成。 上一次去城里就是大成骑自行车带她去的。如果再让大成带她进城逛一逛,估计家里也不会反对。 主意已定,可是这几天偏偏牛大成不来,四姑娘终于对牛大成左顾右盼,希望大成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四姑娘盼大成出现就像盼一场及时雨,如果再等不来大成,她就会放下自己的尊驾去公社饲养场找他。 且说,二赖子传言牤子和刘彤的事,屯里人议论纷纷,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不信的居多,毕竟父老乡亲都了解牤子。 大倔子和李桂香也听说了这件事,找来二赖子审问,二赖子不怕大倔子,但大倔子毕竟是他的老丈人,他对天发誓说,是他亲耳耳闻,亲眼所见。 大倔子和李桂香问二赖子他怎么知道刘彤的家,二赖子承认刘彤是坐他的三轮车进的城。 竟然有这档子事,大倔子恼羞成怒,骂骂咧咧,李桂香一时在父老乡亲面前也抬不起头来,索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进。 屯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桃色新闻,花喜鹊不会不知道,更不会置若罔闻。 花喜鹊听说这件事后,开始她也不信,不过这事涉及大队刘支书的女儿,前期刘家委托她当媒人的事不了了之,她一直有些遗憾。听说有这事,无论真假,她不能不问。 于是,花喜鹊动了一番心思,买好二赖子,特意向二赖子求证,不丢下任何细节。 二赖子与刘彤毕竟没有暧昧之事,这小子只是隐瞒了他对刘彤心怀不轨,将刘彤坐他的三轮车进城,他在刘彤家留宿,如何遇到牤子,把前前后后的事如实告诉了花喜鹊。 花喜鹊信以为真,大队刘支书老伴委托她向牤子提媒,本以为这件事做不成,没戏,现在居然剧情反转,柳暗花明了。 花喜鹊知道自己没起什么作用,既然成事了,她乐得坐享其成,照样请功买好。 花喜鹊特意梳洗打扮一番,带上一份托娅和琪琪格送给她的草原牛肉干,洋洋自得地跑到大队刘支书家拜访。 花喜鹊来了,刘彤的母亲出门迎接,心里有些纳闷,招呼道:“有日子不见大妹子了,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快进屋。”
“老嫂子,我来看看你,早就准备来,哪是没时间,是不好意思。”
花喜鹊说话直接往正题上引。
“瞧你说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嫂子家又不是深宅大院。”刘彤的母亲热情把花喜鹊迎进屋子,花喜鹊拿出了礼物:“这是我们屯办喜事的新郎新娘送给我的草原牛肉干,拿来大伙尝尝鲜。”
“这哪行,你来我就高兴,带什么特产呀,这好东西是慰劳你大媒婆的,我怎么好意思受用。”
“东西是好,就是太难嚼了,我吃不惯,估计刘彤能喜欢,等她回来给她吃。”
花喜鹊故意提到刘彤,“回城里十多天了吧?”
“快半月了,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听谁说的?”
刘彤母亲问道。
“我知道的你这当妈的都未必知道,人家和牤子好上了,在一块幸福着呢。”“你说啥?她俩好上了?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还用听谁说吗,我之前把刘彤的心思透露给牤子家,牤子年轻,一时糊涂,没琢磨过味来,这回在城里两人遇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
花喜鹊眉飞色舞道,“刘彤城里有房子,两人没准儿早过家家了。”
刘彤的母亲听说有这事,开始还不相信,花喜鹊把二赖子在刘彤家见到牤子的事告诉了她,再经花喜鹊巧言巧嘴地描述,她还真信了。 刘彤的母亲明知这事与花喜鹊关系不大,但媒妁之言毕竟比男女私通体面,所以非常感谢花喜鹊这个大媒婆。 花喜鹊达到了目的,临走,刘彤的母亲硬塞给给花喜鹊两个缎子被面作为酬劳。 且说刘彤,经历了被人凌辱,被牤子和二赖子误解,她苦闷在家里,精神恍惚,失眠多梦,窝囊出病来。浑身无力,每天瘫软在炕上。 几天下来,她面容憔悴不堪,早起强撑着去公厕的时候,险些晕倒在半路上。好在被邻居发现了,把她弄回了家,帮她找来了大夫。 大夫说她是因惊吓、郁闷导致的肝郁气滞,精神失常,为她配制了舒经理气、镇静安神和治疗失眠的中草药。 几日过后,刘彤身体才略有好转。 她惦记着牤子,想去见牤子,想向牤子解释,但她没有勇气,更不想再见到那个魔鬼出没的邪恶的地方。 城里的家已经待不得,她想回娘家,就到大车店等待机会,机会来了,她搭上了一辆前往鹿山公社的马车。 或许世上真的存在心有灵犀,牛大成真的来了。 上一次四姑娘对大成的态度略有转变,这对大成来说不亚于暗夜里见到了星光。 回家路上他就想一鼓作气,既然石头开了一道缝,他就有信心在这道缝里钻出芽来。 公社饲养场很忙,但大成是技术员,这季节还没到忙的时候,即便忙,他也要忙中偷闲,到幸福屯见四姑娘。 今天天气不错,冬日暖阳,天上蓝天白云,东北风不大,大成向饲养场领导请了假,早早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幸福屯。 大成以前每次来四姑娘家都带些礼物,今天他来得匆忙,没什么礼物可带,只带着对四姑娘的思念和一颗诚心。 到了幸福屯,父老乡亲见到大成,都和他打招呼,尤其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知道四姑娘不喜欢大成,自己都有些春心荡漾,巴不得大成能移情别恋看上自己。 大成现在对四姑娘是一心一意,心无旁骛,但他对谁都非常热情,在他眼里这世界充满了爱,每个人都像是自己的亲人,何况今天他的心情又特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