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不让出门,下棋又差点下出了心理阴影。可易放的日子,仍旧没什么新意乐趣。他毕竟才十二三岁的孩子,哪那么简单就闲得住?既然晋文那边得躲着走,他索性便往另一边去。老远听到一阵激烈的水流声,易放忽然想起这个方向过去,他虽然没真正去过,但也听唐宽说过那有一座很大的瀑布,正是四师兄燕勤修炼之地。燕勤是个著名的武痴,从来没有过任何特别的喜好,大多人说他是个无聊的闷蛋。所以,平时也没人会往他这来逛逛。今天,易放入门一年了,也只见过四师兄两面,甚至都没听他说过一个字。怕倒也不至于,可的确觉得这位四师兄有点瘆人!不过此时终究没忍住好奇,走到山崖边,远远看去只见一个壮汉屹立瀑布中段一块突出的石台上,双手握剑冲着瀑布一次又一次的往上挥砍,那样子似乎是想用剑把瀑布看得逆流!易放看得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他在天云派也一年了,别的不说,藏书阁中他能看到的典籍也基本如数家珍了。可是他绝对不认为任何一种功法、战技是有可能让偌大瀑布片刻倒卷逆流的。这根本是违反常态,悖逆乾坤的事。可燕勤也是修炼数十年的强者,怎么会做如此无用功?不经意间到了河岸边,虽然他对燕勤在做的事感到非常费解。可易放也发现其出手招式虽然都是相同的,但其实每一次都存在些为妙的变化。渐渐地,易放觉得四师兄未必是想要让瀑布倒卷逆流,更像是在试验着某种招式的最佳用法,借着水流的力量不断矫正偏差而已!许久,燕勤不知是累了?还是如何?发现了站在下面仰头看着自己的易放,微微皱眉。其实他虽未说,但心里对师尊收了个先天绝灵的弟子也颇感不以为然。这倒也不是私心,或自负,只是很单纯觉得多余!“拜见四师兄!”
“嗯!来多久?”
易放一愣,心想:原来会说话……“有一会儿了!”
“如何?”
想了想,易放主要是理解他这如何问的是什么?沉吟着,便也如实说出自己一开始所想,后来渐渐感觉不是……“四师兄,我不太清楚你修炼的是何战技功法,瞎说而已,你不要介意!”
燕勤略略打量了他一阵,沉吟问:“如何?”
易放愣了下,沉吟着想他这次问的肯定不是感觉了:“我是这么想的……,通常剑法若重力道,难免失之轻灵。若是重招式精妙的,那自然准确度是不可差的……”说着,易放看了下燕勤脸色,什么也看不出,索性继续说下去:“我若没看错,四师兄试用的招式是一种要凭一击克敌的绝对杀招,因此才会不厌其烦的反复试验。因为除了克敌,还要确保对手避无可避。所以不仅力道不可稍弱,出招的角度精准也丝毫不容偏差,想来这就是四师兄选择用瀑布训练的原因。只是……,我觉得人力总是有限的,而且剑法毕竟少有重力的。如果加入一些刀法中的巧劲,稍微扩大着力范围,出招大概也能更沉稳些。小弟只是胡言,四师兄莫怪……”燕勤微微仰头沉吟着,半晌没有任何反应……许久,燕勤眼中有些不同的感觉,打量了他一下:“等……”说完便飞身进入了瀑布后的山洞里。易放发现和这位四师兄沟通,理解力终究是很需要尽量提高的。不久,燕勤回来手中多了拔剑递过来:“给!”
易放有点疑惑的接过来,听他又说:“看着……”说完也根本没给易放半点反应的时间,便径自开始练出了一套剑法。而看着他使出的剑法,易放也意识到自己手上这把剑对他确实没有任何意义了。整套剑法四招二十八式,暗合四象二十八宿,极尽轻灵迅捷,和燕勤如今静时沉重,动时的纵横捭阖已经完全无关了。燕勤演示了一遍,冲他点点头,便径自回到瀑布上边继续修炼了。易放怔了半晌,心下暗想自己的四位师兄里,除了大师兄似乎没有一个能算正常的。那自己多少年后,不会也有一天变得和他们一样吧……?晚上,易放独自在后院练剑,华鹏和唐宽师徒走来,见此不由相对愕然!易放停下招呼:“师尊,大哥!”
唐宽满脸疑惑:“小放!你这是夕影剑,断星剑法。想不到啊,师尊,老四这是转性啦……?”
此时易放才知道,燕勤昔日开悟的魂谛成像是一柄杵天杵地的金剑。仅此也就是高品质魂谛,可当时却引发了天地异象,因此可算是不逊于卓越级别的魂谛,从此便入了剑道,而华鹏则将此夕影剑赠与。大约两年,燕勤开悟境自创的战技就是这套“断星剑法”。而天云派弟子开悟之后都需要自创一门战技或功法,其程度对于未来师门的态度也会有很大关系。不过多年之后,也是一些偶然的意外,燕勤的性情变化极大,不仅日益内敛,低沉,近三十年来的剑势更加越来越大开大合。不过,若只是送把剑其实还不算什么,但肯亲自教他剑法,足以证明他对这个小师弟心里已经是认可了。毕竟燕勤这断星剑法虽然已经几十年了,但却是一早就被收入门派珍藏的。只要熟练此剑法,起码同期弟子中,应该很少有人能再跟易放相比了。当下,华鹏沉吟着取出一步秘籍:“这门浮影身法正好配合断星剑法,你自己慢慢领悟”!“是,师尊!”
时至今日,华鹏也觉得应该开始让他尽量提升了,毕竟新弟子考核的时候,他年纪虽小却至少也是同期的师叔辈分。只是虽然让他用心修炼,但考核之前还是不要在人前显露实力……“师尊,小放显然并非单纯先天绝灵,起码天赋是显而易见的。那如果用丹药和灵识助他修炼,是否可以有效提高?”
华鹏轻轻摇头:“他的情况不是任何人能简单预料的,一般人凭借外物辅助修炼,即便根基不牢,日后也能设法弥补。可他万一终究无法突破桎梏,却没有机会去弥补根基虚浮了。所以倒不如就踏踏实实,稳扎稳打,好来练到什么程度,实实在在是自己的本事!”
唐宽理解的点点头:“师尊思虑周祥,您对小放如此用心良苦,相信天必不负!”
“哎!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