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女人来，当然，打扫的阿姨除外。“客房在那边。”

欧凛随意一指，便不再理会莫北北。莫北北呆在原地，看着欧凛一面脱掉衬衣一面走进房里。玄关处没有拖鞋，莫北北只好光着脚走进去，走向欧凛指的方向，猜测着推开一间房的房门。果然是客房。就是客房，也是莫北北没有见过的舒适精致。莫北北的T恤脏了，下摆被撕烂了一点，这种情形，也只能将就。去卫生间，莫北北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不回家是对的，这个鬼样子不把外婆吓死才怪。希望明天脸上会消肿，她再找钱悠借件衣服，应该可以骗过外婆。梳了头发，洗了脸，莫北北走出卫生间。她不敢洗澡，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洗澡，好鬼畜。房门被敲响，尽管已经反锁了门，莫北北还是被吓了一跳。轻轻走到门口，莫北北小声问道：“谁？”

“开门。”

欧凛站在门外，很不耐烦地回答。“我睡了。”

莫北北下意识地伸手抵住房门，仿佛这样就能抵住欧凛。“要我把门踢开吗？”

欧凛越加不耐烦，他倒不是真的要进去，只是莫北北的阻止反而刺激了他。房间里，莫北北正试图推动一张沙发去挡在门后。“我有备用钥匙。”

欧凛喊了一声，莫北北暗叫一声“完蛋”，停止了动作。欧凛数到三，莫北北老老实实地去开了门，人家有钥匙不是吗，她又何必徒劳。很好，欧凛瞄一眼莫北北，满意地走了进去。把一套衣服丢在床上，欧凛睨向靠着墙角，满脸警惕的莫北北：“睡衣，药。”

莫北北这才注意到，欧凛拿着药箱。看来是她误会他了。整个人放松下来，莫北北发现，欧凛的头发半湿，身上穿着家居服，看样子是刚刚洗过澡。这样的欧凛，看着柔和了些。“过来。”

欧凛坐到了沙发上。莫北北不肯动。“你不想伤口快一点好么？”

欧凛一本正经。原本，欧凛不想再理会莫北北，可是莫名的，欧凛想起，莫北北没有睡衣，伤口没有处理。好像甲和乙吵架，明明甲是不服气的，却又给自己找了个一定要服气的理由，勉强自己向乙认输。欧凛不想来看莫北北却来了，不想进莫北北的房间却进了，都是因为欧凛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莫北北不是防备他吗，那他就偏不走，偏要在莫北北眼前晃。莫北北只好过去，在沙发另一边坐下。欧凛拿了药棉，皱眉。莫北北朝着欧凛挪了一点。欧凛还是皱眉。莫北北再挪一点。欧凛表示不满意。干脆，莫北北一把夺过药棉：“我自己来。”

“你确定？”

欧凛眸色一凝。莫北北立即识时务地放弃：“我不确定。”

挣扎了一番，还是欧凛给莫北北擦了伤口。莫北北紧张到发抖，距离太近，莫北北的鼻腔里呼吸到的，都是属于欧凛的气息。不知道应该看哪里的眼睛垂下去，看到的也是欧凛。好折磨。突然一下子，欧凛起身，扔下药箱，大步而去。什么情况？莫北北惊呆。欧凛走出去，心中情绪难平，踢翻了客厅的一张单人沙发。莫北北吓了一跳。欧凛在气自己，他是怎么了，一个陌生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居然被他领进了家门，还亲手给她处理伤口？更甚者，刚刚他心里涌起来的，是怜惜吗？这一切，只是因为那女孩跟方芳的三分相像？莫北北的不明所以中，欧凛又踢翻一张沙发。欧凛冲回房间，烦躁不堪。他不能原谅自己，方芳是他大哥的爱人，他怎么可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