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欧凛的住处出来，莫北北去了医院。刘慧在病房里，正在给莫北北的父亲擦脸。“外婆。”

收起心酸，推开门进去，莫北北叫了一声。“北北来了。”

刘慧应着，抬头看莫北北。“刚下班吗？不回家休息，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外婆，我守在这，你回去吧。”

莫北北说着，拿起刘慧的包塞到刘慧手里。刘慧不肯走：“你这孩子，我又没有事情做，在这陪着你爸爸也是打发时间，倒是你，回去吧。”

莫北北忍不住眼眶发涩，外婆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在医院照顾昏迷不醒的爸爸，真的很辛苦。“外婆，你回去吧，我留下就行了。”

莫北北看向刘慧。刘慧叹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被手机铃声打断。看了看来电，刘慧握着手机走了出去。情绪低落的莫北北没有发觉，刘慧的表现有点不对劲。接过电话，刘慧匆匆走了。一直到刘慧找的负责晚上看护的护工来了，莫北北才离开医院。家门敞开着，让莫北北顿住了脚步。心下一惊，莫北北喊了一声：“外婆！”

拉开门，莫北北看见了满室的狼藉。卧室里传来细微的响动，莫北北冲了进去。“北北……”坐在床边的刘慧急忙擦了擦眼泪。“外婆，出了什么事？”

莫北北奔过去，揽住了刘慧的胳膊。“……没事，没事……”刘慧支支吾吾，站起来开始收拾。“外婆！”

莫北北叫着阻止刘慧的动作。一定有事，莫北北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北北……”刘慧的眼泪再也压不住，汹涌地流了出来。莫北北急死了：“外婆你说，到底怎么了？”

“是你的姨妈，她来了，她……”“姨妈来了？”

莫北北的心“砰”地一跳：“她来干什么？”

莫北北的姨妈吴亚平，跟刘慧的联系并不多。这么多年，吴亚平不肯赡养刘慧，却始终惦记着刘慧的积蓄和房子。因为和莫北北父女住在一起，刘慧的房子租了出去。吴亚平提过好多次，要刘慧把房产证给她，刘慧一直不肯拿出来。私下里，刘慧提过，想把这房子留给莫北北，莫北北拒绝了。看样子，是吴亚平又来闹过了。自从莫爸爸出了事，吴亚平来瞧过一眼，背地里给刘慧打了好多电话，要房子，要钱。想不到这一次，居然闹到了家里。还，闹成这样。“你姨妈她，太不像话了，我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女儿……”刘慧全身发抖，实在是气坏了。莫北北开口：“外婆，把房子给她好了。”

不管怎么说，吴亚平是她的长辈，为了不让外婆为难，她不能说什么。再说，她本来也没想要什么房子啊。“不行，”刘慧摇头：“北北，虽然你妈不在了，可我有两个女儿是事实，我的东西，必须给你留一份。”

“外婆，”莫北北眼睛一转：“我没什么的，你就把房子给姨妈吧，你看我这么年轻，将来有无数的可能啊，说不定，我会嫁给一个超级有钱的……”“北北！”

刘慧低喝着打断莫北北的话。“女孩子要自爱，那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不能有，再说了，你嫁给谁都好，我要留给你的，就一定要给你。”

“外婆……”莫北北吐舌，她是想哄外婆开心来着。刘慧的头一低，语气也低了。“那是，属于你妈妈的，你姨妈不能夺走……”忽然的，莫北北明白了，不是外婆执着，是她去世的妈妈，一直在外婆心里。莫北北也很想哭。“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自有主张。”

撂下这一句，刘慧擦干眼泪，站起来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