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准备好，却只有曲凤云一个人在餐厅。“把老三给我叫来。”

曲凤云吩咐佣人，她以为，欧凛在丁姝那里。“不像话，她的儿子，就要悄悄躲起来说话吗？”

曲凤云越想越气，暗自嘀咕，却不知道其实欧凛没有去看丁姝。脚步声传来，欧凛来了。欧凛的身后，是鼻青脸肿，西装上沾了尘土的欧肖。曲凤云还没有开口，丁姝也出现了。丁姝抽了口气：“这是怎么了？”

话落，丁姝走去看欧肖，伸手摸了摸欧肖的脸。“老三，”曲凤云重重开口：“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欧家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欧凛就是容不下欧肖，以前还好，这两年简直是水火不容。欧肖恨恨地瞪了欧凛一眼。欧凛毫不在意，极为轻快地笑了笑：“坐啊，不是吃饭吗？”

“老三，你又动手了？”

曲凤云不肯坐。“欧凛，你做了什么？”

丁姝也质问欧凛。这个时候，婆媳两倒是异口同声了。随意坐在椅子上，欧凛一派好整以暇：“没什么，我跟二哥打了网球而已。”

曲凤云坐下，苦口婆心：“老三，不管怎么说，你们这一辈，只剩了你跟老二，你就不能……”“不能。”

欧凛原本拿了筷子的手在桌上一顿：“我只有一个哥哥，就是欧凡。”

欧肖的眼里立即现出不甘和愤怒，但他还没有理智尽失，他明白，当着曲凤云的面，他只要保持沉默就好。果然，曲凤云说道：“老三，你太不像话了，难道你不知道，遇到事情你能指望的，只有自己的亲人，将来我们都去了，你只有这一个哥哥……”“祖母，”欧凛打断曲凤云：“我说过了，我只有一个哥哥，而我的哥哥，早就没了！”

“欧凛！”

丁姝喊道，眼里已经溢满了眼泪。先是丈夫走了，又失去了一个儿子，丁姝好不容易才从悲痛中走出来。“你不可以这样，”丁姝哽咽：“你祖母说得对，将来，你唯一的亲人，只有欧肖。”

闻言，欧肖红了眼眶，上前扶住了丁姝。欧凛看过去，忍不住心中又酸又涩。丁姝和欧肖的姿态，倒像是一对母子。欧凛曾经对丁姝说过，不要跟欧肖走得太近，偏偏丁姝不肯听。不仅如此，丁姝还时常劝欧凛，要兄弟和睦。欧凛很失望，自己的母亲居然不肯相信自己。其实，丁姝是太善良。她以为，欧肖自幼父母分开，其中有她的原因，所以对欧肖，她总是竭力做一个好母亲。丁姝只是想弥补对欧肖的愧疚。欧凛忽然笑了：“这饭还吃吗？”

曲凤云神情一凛，欧凛好容易来了，这是要走了？是她太急切，话说得太多了。思及此，曲凤云放软了语气：“好，不说了，菜都凉了，都坐下，我们吃饭。”

说着，曲凤云按了按欧凛的肩，生怕欧凛走了。曲凤云一向是这个家里的权威，此时她放低姿态，欧肖只好搀着丁姝赶紧过去坐下。谁都没有注意到，欧肖坐下后，低了低头。那一个瞬间，欧肖的眼里闪过了嫉恨。饭吃到一半，气氛渐渐和缓，欧肖开口道：“欧凛，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给祖母看看？”

曲凤云立即停下动作，又惊又喜地看欧凛：“女朋友？”

欧凛滞了一滞。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欧肖的话让他想起了莫北北。那个丫头，能够和“女朋友”三个字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