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人被发现没穿衣服泡在一个装满水的酒桶里。一连三天，每天如此。不止如此，他还卷入一宗商业诈骗案，案子一审就是半年，从此，事业没落。传言渐渐散开，是欧凛下的手。后来，传言散去。因为，没有人敢再“传”。轻易地让一个人惹了商业案，需要势力，需要手段，更需要头脑。无脑的汪少有一个优点，就是他承认自己的“无脑”，跟欧凛斗，笑话！很快，院子里只剩下了四个人。欧凛，欧肖，方芳，莫北北。欧凛的话说完，率先走了出去。欧肖咬一咬牙，只得跟出去。方芳紧跟上去。唉，莫北北叹一声，也向外走。欧凛去了停车场。方芳小跑着，越过欧肖，到欧凛身边拽住欧凛手臂，“欧凛，算了，让他走吧。”

“你站远一点。”

欧凛的视线落在欧肖身上，没有看方芳。“欧凛……”方芳还想再说。欧凛的眉头蹙了起来。方芳知道说什么都无用了，只得走开。而莫北北，在不远处能够看到的地方就停下来了。反正欧凛不可能吃亏，她只要旁观就好。“今天的事是汪少不好，欧凛你别在意，他喝多了。”

欧肖硬着头皮说道。欧凛没有反应，低头，脚尖蹭了蹭地面。然后，欧凛再抬头，看向莫北北，勾了勾手指。莫北北过去。却是欧凛把外套脱掉，放到了莫北北手上。方芳脸色一下子发白，似乎身体很不舒服。欧肖开始后退。“过来。”

欧凛朝着欧肖招一招手。这人！莫北北腹诽，简单的一个招手的动作，却好像要吃人似的。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带威严。唉，欧肖一定很惨。当然很惨。三五拳，欧肖就趴下不动了。欧凛直直站着，黑眸里暗涌深沉，薄唇紧抿，看着欧肖。欧肖挣扎着起来，擦去嘴边血痕，哑声道：“欧凛，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似乎从欧凛懂事以来，就和欧肖不和。再后来，欧凛有了能力，欧肖只剩下了被打压的份儿。闻言，欧凛的手臂慢慢抬起来，拳头举到嘴边，极轻极轻地吹了口气。极其的不屑。仿佛欧肖，也只不过是他手上沾染的尘土。欧肖的问题，他不屑回答。回去的路上，欧凛一路沉默。莫北北的心情也不算好，也不想开口说话。忽然，莫北北的手被抓起来。莫北北转头，看见欧凛开始吃她的手指。这人疯了！莫北北身体一颤，开口道：“神经病啊你！”

指尖上又酥又麻又带着点痛的感觉，很不好。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抽不动。“我饿了，莫北北，你给我煮面。”

煮面？她的手指又不是面条！拗不过欧凛，自己也没有吃饱，莫北北煮了一大碗面。结果，莫北北吃了几口，一大碗面还有汤，都被欧凛解决掉。欧凛放下碗，莫北北抖了一抖。欧凛看过来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下一个被吃的，是她。然而，这一晚，欧凛只是老老实实地睡觉。莫北北被紧紧箍在欧凛怀里。半夜，莫北北被惊醒。欧凛全身发抖，闭着眼睛，薄唇颤动，好像要喊什么又喊不出来，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分明是陷入了噩梦之中。“欧凛，欧凛……”莫北北急坏了，拍着欧凛的脸。好一会，欧凛醒来。他又梦到了欧凡。梦到了惨烈的火光。那一块块的黑炭一样的物体，怎么可能是他的哥哥。眨眨眼，意识到身处何地，看清楚了莫北北的脸，欧凛一把抱紧了莫北北。莫北北想起，欧凛曾经带她去过欧凡的墓地，对她讲过欧凡的事情。看欧凛的样子，一定是梦到了欧凡。莫北北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欧凛，只是回应着欧凛的拥抱，轻轻拍着他的背。欧凛渐渐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