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看见了欧凛。下意识地，莫北北身体一抖，想躲开欧凛。欧凛眸光一黯，按住了莫北北的手：“别乱动，你在输液。”

莫北北这才察觉，自己真的在输液。“你发烧了。”

欧凛又道：“躺好，我不动你。”

头痛嗓子痛一起袭来，莫北北浑身发软，听话地躺了下去。欧凛给莫北北掖了掖被子，放好莫北北的手，看见莫北北的手腕处一圈青紫。是绳子勒的。转开视线，欧凛的心一下痛起来。“麻烦你，帮我请假。”

莫北北开口，嗓音粗嘎，说完皱着眉咳了两声。“好。”

欧凛点头。闭上眼，莫北北沉默。“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莫北北无声地摇头。房间里静下来，安静到只听得见输液管里“滴答滴答”的声响。“你不问我吗？”

欧凛先打破了沉默。“问什么？”

莫北北应了一声。莫北北的语气敷衍得很，很明显她什么都不想问，但欧凛还是说了下去。“那天，我和向哲在公园，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说啊。”

“是向哲联系的我，他说，有一些关于你的事情要告诉我。”

“哦。”

总之就是向哲编造了谎言，造成了她和欧凛之间的误会。淡淡的一个字的回应，让欧凛沮丧又郁闷。那天他被向哲惹怒，打了向哲一拳，然后看见莫北北，立即明白了向哲的用意。简单一查，真相就明了了。一定是吴佳柔。“从昨晚到现在你什么都没吃，我叫人把饭拿上来好不好？”

握着莫北北的手，欧凛问得小心翼翼。“我不太想吃。”

莫北北仄仄的打不起精神。“对不起。”

欧凛抬眼，盯住莫北北。这一句道歉很郑重。然而莫北北并没有什么反应。“莫北北！”

欧凛心底的情绪再次被勾起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到底想怎样？这副样子给谁看！我是过分了一点，可是你，难道不该对我道歉？”

莫北北抬头，迎上欧凛的眸光。“我道歉。”

黑白分明的一双眼，沉静清透，冷静无波的语气，反而让欧凛滞住。莫北北自欧凛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这态度！没有哭，没有闹，这样的莫北北，让欧凛心生挫败。算了，也许过几天等她消了气，一切就会和从前一样了。欧凛不再强求，走了出去。输完液，叶伯端了饭给莫北北，莫北北安安静静的吃了，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烧退了，莫北北觉得身体的难过好了许多，可是精神上还是疲累。看看窗外阳光正好，莫北北去了阳台，坐在躺椅上发呆，就那样过了一整天。欧凛悄悄的来过。推开门，欧凛看见，莫北北整个人沐在阳光里，却好像很冷的样子，身上的毯子紧紧裹着，缩成一团。欧凛很想过去抱一抱莫北北，给她温暖。可是站在莫北北身后，手伸出去，停在了半空。好一会，莫北北一动不动，欧凛也没有动，然后，欧凛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窗外是蓝天草地，莫北北看着看着，眼泪流了出来。她知道欧凛来过。熟悉的怀抱就在身后，如果她愿意，可以投入进去。可是，莫北北觉得迷茫，那怀抱虽然温暖，却似乎飘忽不定，离她很近又很遥远。她想要势均力敌的恋爱，而欧凛，可以给她爱，更可以给她痛苦和折磨。她抗拒这种被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