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整天莫北北都有点恍惚，好容易捱到下班，欧凛的电话打来，说他在街角等她。上了车，莫北北看看自己的T恤牛仔裤，问道：“我要不要换衣服？”

“不用，这样很好。”

以曲凤云的性子，又怎么会在意莫北北穿什么。莫北北又问：“那，我总要准备礼物吧？”

微一沉吟，欧凛道：“也好，买束花吧。”

曲凤云的态度是曲凤云的事，莫北北这边，应该礼数周到。于是车子开到附近的花店，莫北北选了两束花。从上了车开始，欧凛一直握着莫北北的手，车子驶进老宅，欧凛发觉，莫北北的手心冒了汗。“没必要紧张，我们坐一坐就走。”

欧凛笑着，抬手为莫北北整理了一下头发。车子开了一会才隐隐看到了主楼，莫北北不禁惊叹，这个家也太大了点。下了车还要走一段路，莫北北小心的跟在欧凛身后，只觉得这满院子的郁郁葱葱的绿植和曲折的回廊，让人觉得压抑。难怪欧凛要搬出去住。欧凛提前打过招呼，进到大厅，丁姝等在那里。丁姝穿着麻质的家居服，简单的盘发，没有化妆，身上更是没有首饰，见到两个人携手走进，温婉一笑。莫北北觉得心安了一点。把一束百合递向丁姝，莫北北叫道：“阿姨。”

“谢谢。”

丁姝接过，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笑道：“很多年没有人送过我花了。”

莫北北有点脸红，丁姝不嫌弃就好。普通的人家，礼物选择果篮什么的就好，欧家这样的豪门，倒有些难办了。“我们进去。”

丁姝说着先走了进去。曲凤云不在自己的房间，在花房。为了打发时间，曲凤云在家里建了个恒温花房，种植了许多珍稀的花草，平时自己动手修剪养护。示意欧凛和莫北北等在门口，丁姝先进去，轻轻叫了一声：“妈，欧凛来了。”

没有人应声，只有悉悉率率的走动的声响。那声响越来越近，不由自主的，莫北北脊背绷紧。欧凛转头看莫北北，伸手捏了捏莫北北的脸颊，“放松，里面没有吃人的老虎。”

嘎？怎么欧凛的话和昨夜的梦境重合了？莫北北更忐忑了。欧凛又摸了摸莫北北的发顶。充满威严的一声咳响起，莫北北一个激灵，拍掉了欧凛的手。立正站好。“祖母，这是我的女朋友，莫北北。”

欧凛开口，同时上前一小步，就像把莫北北护在了身后一样。莫北北原本就在犹豫，是应该叫“欧老夫人”，还是叫“祖母”，抬头触到曲凤云的视线，莫北北一惊。不由自主的，莫北北叫道：“老夫人。”

眼前曲凤云的模样，出乎莫北北的意料。没有老人家的慈祥和蔼，虽然眉眼间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但神情里太过凛然。跟丁姝一样，曲凤云也是穿着家居服，但不一样的是，曲凤云的气场太强大，也太疏冷。莫北北忽然就意识到一个事实，曲凤云不肯接受她。曲凤云的身后，佣人递上热毛巾，曲凤云接过擦着手，没有抬眼。气氛很尴尬。莫北北抱着的花，递不出去了。这花房里的随便一盆花，都比她抱着的这一束值钱。“祖母，既然你没话说，我们就走了。”

欧凛不耐烦地开口，扯住莫北北迈开步子。“这就急了？”

曲凤云冷冷出声：“晚餐准备好了，吃了饭再走。”

丁姝过来拍了拍欧凛，“吃了饭再走吧。”

莫北北也拽了拽欧凛。毕竟曲凤云是长辈，可以给她脸色看，她却不能撂挑子就走。还有，虽然态度不太对，但曲凤云也没有说什么啊。欧凛脸色发沉，还是点了头。丁姝扶着曲凤云走在前头，欧凛和莫北北跟在后面，几个人去了餐厅。张嫂在餐厅，看到莫北北，眼睛一亮：“北北，你来了。”

莫北北应道：“张嫂。”

曲凤云清了清嗓子。张嫂马上敛住喜色走开。欧凛按住莫北北的肩，让莫北北坐好。佣人们井然有序，把菜一道道端上餐桌。偌大的餐厅，人不少，却鸦雀无声。这样的氛围，莫北北一口东西也吃不下。餐桌很大，曲凤云和丁姝隔得很远，欧凛却把椅子搬到莫北北身边，紧挨着莫北北坐下。“老三，坐好。”

曲凤云头也不抬地说道。身体往后一靠，欧凛一只手搭在莫北北后背，一只手在桌面上敲了敲，说道：“我女人太瘦，我要看着她，让她好好吃饭。”

闻言，曲凤云倏地一抬眼。如刀的视线自莫北北脸上刮过。莫北北低低出声：“欧凛你坐好吧。”

“好。”

欧凛答应，象征性地挪了挪。曲凤云没有再说什么，垂下了眼睛。一顿饭吃下来，莫北北觉得噎得慌。欧凛一直在给莫北北夹菜，到最后，莫北北的盘子里剩下了好多。曲凤云第一个放下筷子，站起来道：“今天就这样吧，老三，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欧凛未置可否。莫北北赶紧站起来，望着曲凤云的背影，说不出的郁闷。看着曲凤云走远，丁姝道：“北北，你别在意，人年纪大了难免有脾气。”

莫北北勉强扯了扯嘴角。车子驶出老宅，莫北北长长出了口气。“别担心，我们结婚以后不会住在这里的。”

欧凛揽过莫北北，让莫北北把头靠到他的肩上。“结什么婚，谁说要嫁给你了。”

莫北北仄仄的。“好，不是你要嫁我，是我要娶你。”

有区别吗？莫北北掐了欧凛一把，“你当我智障啊。”

“什么智障，我家北北最聪明了，不然怎么会被我爱上。”

“谁说爱你了？”

“不是你爱我，是我爱你。”

“讨厌……”欧凛这样一闹，莫北北心里的郁闷散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