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北尴尬地启唇：“呵呵，好巧。”

“北北？”

带着点惊讶，欧凛看向莫北北：“你为什么来这里？不舒服？”

话落，欧凛抬手摸了摸莫北北的额头。莫北北看欧凛，认真地看，仔细地看。“说话啊，傻了？”

欧凛有点急，神情里都是关切。“北北来了，进来啊，怎么都站在门外？”

方芳也出来了。穿着病号服的方芳气色不错，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亲切，莫北北忽然觉得烦。这笑容是真的吗？下一刻，方芳居然拉住了欧凛的手，极自然地说道：“叫你的小女朋友进来啊。”

莫北北忍了忍，忍下了把方芳推到一边的冲动。“走，我们进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欧凛抽出自己的手，放到莫北北腰上。莫北北道：“我就不进去了，方小姐，你还好吧？”

方芳微笑：“没什么，这伤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不严重，却发炎了。”

欧凛接过话：“莫北北，快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医院？”

“我是陪外婆来的，”莫北北也把手放到欧凛腰上，“外婆住院了，我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刚好看到李助理往这边走，所以……”“外婆住院了？”

欧凛问着看向李助理，吩咐道：“李助理，你去安排一下。”

“是。”

李助理应声而去。“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莫北北松开欧凛，“方小姐，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方芳摆手：“好，你快去忙吧，代我问候老人家。”

欧凛抓住了莫北北垂在身侧的手，食指伸进莫北北手心，轻轻挠了挠。莫北北惊讶，手下意识一抖，被欧凛紧紧握住。欧凛的眼里有戏谑，俯身低头，薄唇贴近莫北北耳边，声音极低极低地道：“跟踪我？”

莫北北涨红了脸，瞪眼，“你有病啊？”

当着方芳的面搞这种小动作，真是病的不轻。欧凛挑眉，“我们回家说。”

莫北北没有注意，方芳的笑容僵了僵。走出几步去，莫北北回头看了看，挥了挥手。莫北北回头的同时，方芳把手伸进了欧凛臂弯。这情形，并肩而立的方芳与欧凛倒像是一对。莫北北承认，虽然方芳比欧凛大几岁，但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并不明显，单看外貌，是很相配的一对。莫北北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恐怕是她这张娃娃脸会跟欧凛不相配吧。这一晚，莫北北决定留在医院陪床。她这段时间很少去看外婆，借这个机会，她想弥补。发了微信给欧凛，没有收到回复，大概是欧凛忙着，没有看手机。好半天，欧凛回过来一条，“不准”。然后又是一条，“医院不是有护工吗”。莫北北没有回。晚上，莫北北睡在陪护用的小床上，被手机的震动声惊醒。蹑手蹑脚地出了病房，莫北北接起电话。欧凛透着疲惫的声音响起：“北北，我想你想到要死了，你快点回来。”

莫北北撇嘴：“你睡觉就好，不会死的。”

“莫北北！你都不管你男人的吗？”

欧凛马上变了声调。莫北北怼回去：“拜托，我男人是个成熟的冷酷的大总裁，不需要我管。”

“给你三分钟，马上来见我，我在停车场等你。”

“三分钟？”

“对，你男人此时，此刻，就在停车场。”

“我才不去。”

“北北，我只是来见一见你，你来陪我几分钟，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莫北北忍不住腹诽，搞什么啊，明明白天才见过啊，有这么想念吗？再说，她只在医院待一晚，明天就回去了啊！“五分钟，你陪我五分钟我就回去。”

“好吧。”

莫北北只好答应，难得的大总裁求一回人。看看外婆睡熟了，莫北北披上外套悄悄的去了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去，莫北北立刻落入欧凛的怀抱。“别动，我就想这样抱着你。”

莫北北叹气：“我们只是几个小时没有见而已。”

“一日是三秋，我们起码过了两年。”

“……”莫北北无语，这是什么论调。莫北北偷偷的看时间，她不放心外婆。五分钟过去，莫北北要走。“再等一下，”欧凛拽住莫北北：“你说，你今天是不是跟踪我了？”

“都说了没有，我今天是和外婆来医院，你不是知道吗？”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方芳的病房门口？”

“那是巧合！”

有点心虚，但莫北北绝不肯承认。“承认了吧，你就是在吃醋。”

“我没有！”

“真的没有？”

欧凛捏住莫北北下颌。莫北北被问得恼了，一把拍掉欧凛的手，莫北北叫道：“我就是不喜欢你去看方芳，我不喜欢方芳这个人，不喜欢你见她，不喜欢不喜欢，我统统不喜欢！讨厌！”

“莫北北！”

欧凛蹙眉。莫北北的样子很像在无理取闹。“不要这样说，方芳受了伤，难道我不该去看看？”

“凭什么？方芳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莫北北，”欧凛失笑：“你胡说什么？怎么胡搅蛮缠，方芳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

“都是借口，方芳她暗恋你！”

话出口，莫北北呆住。完蛋！她怎么说出来了！欧凛也呆了，好一会才迟疑出声：“你，你说什么？”

莫北北不回答，打开车门就要下车。“把话说清楚！”

欧凛拉住莫北北。莫北北咬牙，也好，憋在心里也是难受，干脆说出来好了。重新坐好，莫北北缓缓开口：“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你在蓝夜喝醉了，徐睿他们叫我去接你……”“记得。”

欧凛点头。“我进去的时候，看到……看到方芳她……她在……亲你。”

莫北北盯住了欧凛的眼睛。欧凛的表情没有变化，在莫北北的注视下，忽然扬起嘴角笑了：“怎么可能？莫北北你眼花看错了吧？”

“我看得清清楚楚。”

“不可能。”

欧凛断然否定：“方芳爱的是我大哥，对大哥用情极深，还有，她一直单身，是因为始终忘不了大哥。”

四目相对，莫北北慢慢弯唇：“欧凛，你是不肯信我？”

良久，莫北北没有得到欧凛的回答，但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不信。“好，当我白说。”

莫北北的心一点点凉下去，失去了再跟欧凛争辩的力气。“北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算你怀疑方芳，你不该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呀，”莫北北苦笑：“我只是说方芳在暗恋你。”

“又来了，”欧凛的神情里现出烦躁：“什么暗恋，不可能。”

“好，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那我问你，我不高兴你见方芳，你能做到吗？”

“北北，你不能不讲道理。”

“感情的事没有道理，你当我任性也好，刁蛮也好，我就是不准，我只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车子里很暗，莫北北的眼睛却很亮，她看着欧凛，等着欧凛的回答。欧凛抓着莫北北的手渐渐松开，眸光里渐渐透出疏淡。他的女人可以要求他，尽管这要求在他看来是无理的，但他决定，依着莫北北。“我……”话刚出口，手机响起。欧凛的手机随意地放在后座上，莫北北看过去，屏幕上那亮着的名字，居然是方芳。好讽刺。欧凛抓起手机一扔。莫北北把手机捡回来，递给欧凛：“接啊，为什么不接？”

莫北北在赌气。欧凛居然不相信她的话，不相信方芳偷亲了他的事实。或者，在欧凛心里，方芳是更重要的那个。毕竟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而莫北北，跟欧凛的感情还达不到彼此深信不疑的程度。莫北北真心不想拿方芳跟自己比较，可是脾气上来，莫北北压不住火气了。或许，她只想自己是欧凛心里最重要的人。欧凛拧眉，不肯接过手机。干脆，莫北北滑动绿色的按键，替欧凛接通了电话，顺手按下免提。“欧凛你快来！”

方芳急切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狭小的空间里听得格外清楚：“这里出事了，我怕死了……血，我看见好多血……”莫北北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