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打断了韩蔓菲的话。韩蔓菲只是热切地看着欧凡。站在一边的莫北北心念一动，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欧凡没有马上回答，看向韩蔓菲的视线里都是探究。“越越，我们出去好不好？我继续给你讲上次的那个故事……”莫北北上前拉住了越越，想带着越越离开，当着越越的面谈他的去留，太残忍了。“去吧，越越，去听婶婶讲故事。”

欧凡接过话，感激地看了莫北北一眼。这时候的气氛实在有点诡异，越越仿佛也感知到了什么，嘟着嘴跟莫北北离开了。看着莫北北和越越离开，曲凤云重重的清了清嗓子，不悦地说道：“我不管了，老大，你的孩子你自己做主吧。”

丁姝还想劝一劝欧凡，“欧凡，不能让越越和妈妈分开呀，对一个孩子来说，没有妈妈太可怜了。”

欧凡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样的女人配当妈妈吗？”

曲凤云冷哼了一声：“人都有眼睛，她在欧家的这段时间，有哪一天是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的？怕是脑子里想的都是勾引男人吧？”

“欧凡，”韩蔓菲扑到了欧凡身边，蹲下身体抱住欧凡的膝盖，说道：“我也不想和越越分开，就像原来一样，让越越和我搬出这里吧，我发誓，我会好好对越越，真的，我会改的……”“起开！你这个……”曲凤云恨恨地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也敢搞动手动脚这一套，你，还不快把她拉开，当心老大的身体！”

因为谈的是家里的私事，这时候周围没有佣人，曲凤云命令的是丁姝，丁姝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过去。欧凡抬眼，静静地盯住了韩蔓菲的眼睛。韩蔓菲却敏感地从曲凤云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欧凡的身体怎么了？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她和越越的去留问题，韩蔓菲迎着欧凡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等着回答。欧凡眼里的情绪难以辨认。韩蔓菲忽然有些心惊。这双眼睛太过平静，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就像沉寂了许久的古井，只有一片暗影。还有，欧凡的脸色怎么如此的灰败呢？韩蔓菲想着，是她疏忽了，还是欧凡是突然变了的？而手下的感觉更是奇怪，欧凡这样的年纪，大腿上却没有结实的肌肉，似乎，膝盖骨突出来，硌到了她的手。联想到刚刚曲凤云的那句话，“当心老大的身体”，韩蔓菲猛地生出不好的预感。“欧凡你怎么了？”

不自觉的，疑问脱口而出。“什么怎么了，欧凡不是好好的！”

曲凤云的心口一跳，立时喝止了韩蔓菲。欧凡苦笑：“祖母，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的日子不多了，不久以后，大家都会知道。”

“老大！”

曲凤云又恼又惊，她这个年纪，最怕的就是儿孙走在前头，虽然她对欧凡一直没有什么好态度，但生死面前，她还是希望欧凡好好的。丁姝转过头，默默地抹开了眼泪。韩蔓菲吃惊不已。她承认，她对欧凡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还不至于希望欧凡去死。“我答应你，你带着越越走吧，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不用那么辛苦，有更多的时间陪着越越，不管怎样，你是越越的妈妈，不会待他很差吧。”

欧凡的声音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很沉痛。韩蔓菲倒忘了怎么回答欧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