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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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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手机里呈现的人时,林随意的脑子‘嗡’了一下。他后背惊起了冷汗,怕再多看一眼让自己厥过去,林随意赶紧收了手机。  但就算收起手机,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冲击,应朝霞看镜头的眼神在他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林随意现在都能感觉到身后的有一双眼睛动也不动地正看着自己。  哦不。  动了。  林随意听见了脚步声,从窗户挪到了门。  门是从外边由一把金属锁锁上的,林随意听见了钥匙捅进锁眼里的声音,然后清脆的一声——咔嚓。  锁开了!  毛骨悚然直蹿林随意大脑,他脑子里的‘嗡嗡’响动更大声了。  几乎是下意识,他冲到了窗户边,‘砰’地一声推开窗户——他做贼心虚,在翻窗户进来的时候顺手关上了窗。  手掌撑着窗台,人就翻了出去,于此同时应朝霞开锁进门。  等林随意翻了出去,冷风刮了他一脸,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他对解梦尚且一知半解,根本不知道被‘梦’逼近角落时该怎么办,他是很本能的,也是很原始的,在面对巨大的生命威胁时下意识的逃蹿。  回过神后他并没有就此逃开几丈远,而是回头去看窗户里,他冲方虔做口型:走啊?!  就算应朝霞甫一出现,方虔就屏气不呼吸,可现在应朝霞已然来到面前,方虔不可能一直闭气,人是不可能把自己憋死的。  如果方虔不跑,他总会被应朝霞察觉到呼吸。  而他这一回头催促,林随意也才发现,他兔子似得蹿出去的时候竟然把梳妆柜带倒了,方镜砸在地上,始终不显示成影的方镜连同柜子砸了个稀巴烂,镜子支零破碎散落在屋子里,到处都是。  梦对镜不见影,大凶。  是凶兆。  但林随意已经顾不上它是不是凶煞以及他带倒镜子的行为算不算惹凶煞了,他急匆匆地用眼神催促方虔,还拍了一下窗扇。  制造的这声响动终于让方虔回过神,他猛地射向窗户,还没到窗户边时就抬腿往外跳。脚背勾到了窗框,跃出窗外的时候狼狈地双膝着地。  屋子里的应朝霞慢慢走到窗边,隔着窗户面无表情地往外看。  方虔磕得有点狠,林随意看着就像是他在给应朝霞长跪不起一样,他抓着方虔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半扶半拖着把人带离了这里。  林随意和方虔谁都没有回头看,却都能感觉到那道始终黏在他们后背的视线。  他们是从后院翻进来的,应朝霞借宿的屋子就在后院,这下他们只能从正门出去。那些拴在门口的黑犬冲着他们狂吠,林随意心脏都吊到嗓子眼,黑犬是已知的凶煞,可不能被它们咬到。  这场逃命很不容易,虽然他们没听到应朝霞追逐的脚步声,还是一路狂飙,他们连村子都不敢待,一路逃到村口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你还好吗?”

林随意喘着气把方虔放下来。  方虔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又疼又累地眨了下眼,因为出气与吸气接连不上而没办法言语,只能摆了摆手。  林随意只能等方虔自己去缓和,他则朝着村子的位置远眺,以看应朝霞是不是真的没有追上来。  没有。  但林随意不觉得自己成功逃离了虎口,应朝霞在窗户看他时,他还在呼吸。  危险暂时宁静后,林随意恐惧散去,心里多了一份悲伤——他要死掉了。  他在这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得杵着,方虔终于缓过后龇牙咧嘴地对他说:“窗户是关上的。”

林随意茫然:“什么?”

方虔说一句话疼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有层窗户隔着,她应该没感觉到你的呼吸。”

林随意反应过来方虔是在安慰自己,他不好意思地说:“你休息一会儿吧。”

他是典型的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总是惶恐自己的事会麻烦或影响别人,所以此时尽管他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却尽量没表现得太悲伤。方虔膝盖伤得挺重,磕得那一下,林随意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人都受伤了,不能让人家反过头来安慰他。  “不是安慰你。”

方虔的声音从他挤在一团的五官缝隙里艰难地飘出来:“我也是第二次入梦,上一次稀里糊涂就跟着我师兄解了梦。我师兄入梦次数比我多,不过他也没有和‘梦’撞上的经历,我私以为如果‘梦’察觉了你的呼吸,不会让你逃出来的。在梦里,活人是没办法和这些力量抗衡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晚上才会来找你。”

方虔说:“但如果今晚没来找你,就说明你这一劫度过去了。”

林随意挤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  不仅是应朝霞,他还打碎了镜子,要是镜子是凶煞,那可就是大吉大利双喜临门了。  “不过不能这么干等着。”

方虔想了想说:“楼先生是受梦主之托入梦办事的吧,应该有清醒约章?”

林随意梗着脖子没答,方虔从他脸上看见答案:“快去求楼先生救命吧!”

他俩在村口歇了很久,方虔应该是骨折了,膝盖肿得老高,走一步就疼得倒吸凉气。林随意问他们在哪户人家歇脚,方虔摇了摇头,他们师兄弟二人昨晚就蹲在应朝霞房子外面了,没有歇脚地。  林随意做不出来放任一个伤员置之不理的事,就带着他去了老头家里,一起等着楼唳和师兄回来。  等到天色越来越晚,太阳开始西沉,林随意跑到那条通往高山的小路朝着远处望了数不清几次,都不见楼唳的身影。  他心里霎时就沉甸甸的。  又一次视野里只有空旷的田园风景后,林随意满是心事地回去老头家里。老头给了方虔一块木板,让他暂时作固定双腿用。  入梦是本人的身体进入,在梦里受到的伤会带出梦境外,方虔还想要自己的双腿,梦里的医疗条件肯定是比不上人间的,他着急师兄带好消息回来。  见到林随意沉着脸回来,方虔脸色也很难看:“还没回来?”

林随意艰难地点了下头。  “真有邪祟吗……”方虔喃喃。  林随意这下终于说了实话,他等老头去给黑犬喂食后问方虔:“我其实是第一次入梦来着,入梦前一周我都不知道什么是解梦。方虔,你可以告诉我邪祟是什么吗?”

方虔倒吸一口凉气:“你竟然……我竟然和你去找凶兆……”  不过林随意态度虔诚,加之林随意救了他的命,方虔压下后怕说:“听过‘托梦’这个词没?”

林随意点头,这个当然听说过的,应该没有人不知道‘托梦’是什么意思。  方虔说:“什么东西才能托梦?”

林随意答:“鬼。”

猛地怔住。  “就是这个东西。”

方虔说:“这个东西也会入梦,有的呢是向至亲说说述求,有的就是死得不太平,来梦里作乱害人来了,这东西在梦里待得久了,就能去人间作乱了。这东西要是在人间并不难解决,我一把桃木剑都能穿个串,但在梦里就不好解决,一来是入梦的解梦师不会轻易使用符箓,那会引起凶煞躁动,二来就是梦通阴,那东西在梦里如鱼得水,泥鳅似的。”

“但有的梦境本身就有那玩意出现,所以为了区分,本就属于梦中的脏东西直接叫做鬼,不属于梦里,跟我们一样是入梦来的脏东西就叫邪祟。”

看得出来方虔心里的恐惧,他很害怕,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说得林随意心里更加低落,楼唳就是去解决这玩意儿了,却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随意抬头看天——天黑了。  老头结束一天劳作准备睡了,他看林随意和方虔还在小院里坐着,说:“你们还不睡吗?我给你们留一盏灯,你们睡得时候记得关灯。”

林随意点头。  等老头关门睡觉,林随意对方虔说:“你走吧。”

不是林随意赶方虔走,天已经沉了下来,他不知道应朝霞会不会来找他,他也不知道镜子是不是凶煞,他现在就是一个危险源,方虔跟他待在一起也会有危险。  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林随意不敢进山去找楼唳,处理邪祟本就困难,他不能再带着一堆危险去给楼唳添麻烦。  “林随意,你别急。”

方虔也抬头看了看天色,他脸色铁青:“再……再等十分钟吧,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说不定楼先生和我师兄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呢,清醒约章的作用不会因为天黑而失效,只要应朝霞能意识到她在做梦,只要赶在凶煞找上门之前,你就可以离开梦,离开了梦就好了。”

林随意:“好。”

再等十分钟。  林随意拿出手机,大概是梦境的关系,手机里的时间是错乱的,没办法准确地计时。他们只能凭感觉,但鲜少有人准确地估算出时间,他们好像等了不止十分钟,起码又有小半个小时,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下去,整个邻河村寂静无声,楼唳和师兄都没能回来。  林随意和方虔的脸色比见鬼还难看。  方虔说:“他们应该……应该不会回来了。”

在梦里的夜里游荡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方虔说:“他们应该会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天已经黑了,方虔这个时候离开指不定会和找上门的应朝霞一个对撞,迫于无奈,林随意说:“我住在后边那个杂物间里,你今晚去那里住吧。”

方虔紧张地问:“那,那你呢?”

林随意只好去楼唳的房间。  他并不是故意在楼唳不在的时候去楼唳住过的房间待着,现在的这种情况,他还是和方虔分开比较好。  “林随意,我和你一起呗。”

方虔哆嗦了一下:“应朝霞不一定找你呢,镜子也不一定是凶煞,就算是凶煞,我没惹凶煞,我不会有危险的,如果是应朝霞找上门,我不呼吸就可以了。”

林随意有些不理解,方虔都害怕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比起这些东西。”

方虔说:“我更怕一个人,而且你救过我,万一真有危险,我兴许能帮帮你呢?”

林随意拗不过方虔,他只好同意了。  既然不和方虔分开了,林随意就打算去自己的杂物房的,方虔说:“去楼先生的房里,杂物房太挤,真有什么事逃都没法逃,至少楼先生的房间里有窗户。这个时候就不用不好意思了,性命攸关,楼先生会理解的。”

他们待在了楼唳住过一晚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但确实比杂物间大得多,留给了他们可活动的空间。  不过林随意虽然到了楼唳房间,但是他也不好意思睡人家的床,他是把杂物房里的被褥抱了过来在地上铺平。  林随意就和方虔两个人坐在被褥上,竖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很安静,可越是安静就越是不安,而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更是让他们两个人都备受煎熬。  方虔腿伤了,他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他小声说:“林随意,我躺一会儿。”

林随意:“你躺吧。”

方虔刚躺下去就‘啊’得叫了一声,吓得林随意立马蹦了起来,口齿都不灵活了:“来……来了?”

真的来了?  是凶煞还是应朝霞?  方虔指着窗户,舌头同样打结:“林随意,我……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个黑影。”

林随意脸色晦暗且一脸沉重地往窗户外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吹得小院里那棵树的树枝乱颤。  “是树影。”

林随意松了一口气。  “抱歉啊。”

方虔神经也崩得紧紧的,恐惧之下草木皆兵。  “没——”  砰——  林随意话没说完,窗户突然被推开,冷风嗖嗖地往房间里刮。  他和方虔面面相觑,方虔说:“是……是风吹开的吧?”

林随意拿不准:“应该是。”

方虔撑着想要站起来:“我去把窗户关上。”

窗户肯定是要关上的,不然真有东西来,洞开的窗户就是为那些东西打开的通道。这个时候其实方虔去关窗户更合适,但林随意看他连站起来都费劲,何谈走到窗户边去关窗户。  方虔只能爬着去,爬着去也没办法关上窗户,他站不起来。  林随意压了压心惊:“还是我去吧。”

方虔不同意:“我——”  林随意:“你在我身后帮我看着,有动静你就喊我。我反应很快的。”

方虔回忆起林随意的逃窜反应:“行。”

林随意紧张地吞咽一下,他蹑手蹑脚往着窗边走,身体像是被冻过,僵硬地迈开步子都有些困难。  他刚走两步。  “林随意!”

方虔突然一声。  林随意站在原地,他目光一直是死盯着窗户的,他并没有看见什么。  于是回头看方虔。  方虔脸色都白了:“你没看见吗?有个黑影闪过去了。”

林随意沉默:“我没有。”

方虔满脸不可置信:“真的,一个黑影‘唰’得就过去了。”

“要不你回来吧。”

方虔牙齿打颤:“我真看见了。”

方虔越是肯定,林随意就更是要关上被风推开的窗户,真有所谓的黑影的话,肯定是不能让它进来的。  他没再看方虔,而是定定地看着窗户。  他现在离窗户很近了,只要再往前两步伸手就可以关上窗户了,他人高手臂也长,关窗户的时候也不会距离窗户太近。  “有情况叫我。”

林随意还是这么说。  他不敢再耽搁,也因为确确实实被方虔的一惊一乍吓唬到,林随意屏着气,一鼓作气走到能碰到窗扇的安全位置,他飞快地把朝向屋内的窗户推回去。  林随意以为能推回去的。  按道理是可以推回去关好的,他的用劲不小。  但没有。  两扇窗到了闭合的位置却又被弹了回来,这回林随意看得很清楚,不是什么风吹开的窗户,而是有一双手搭在了窗台上。  林随意现在站的位置,只需要把视线微微下移,恰好就能看见窗户外边下面的一团黑影。方虔没有看错,他确实看见了黑影,这个黑影不是什么树影,而是蹲在窗台下面的应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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