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实在忍不住，咻的一声站起来，冲程晚舟吼道，“你不要太过分。不过就是吃顿饭，你怎么这么说话啊！”

邓杰思被牧牧的惊人之举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劝道，“牧牧，你别这样。坐下好好说话！”

程晚舟的眸光扫向邓杰思的手，凌冽地好似一道闪电。邓杰思吞咽了一下，松开牧牧的手，在程晚舟的灼灼目光中弱弱低下了头。还没等牧牧反应过来，程晚舟便起身拽着牧牧，不顾她喊叫，疾步走出了餐厅。后面传来邓杰思的惊呼声，以及冯璐越哭越大的声音。程晚舟把踉跄地几乎摔倒的牧牧使劲塞进车里，便一脚油门冲向了主路。牧牧吓得赶紧拽紧手柄，没好脸地冲程晚舟吼，“你发什么神经！”

“我就是因为神经，才答应来吃这顿饭！”

程晚舟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可怖。牧牧冷笑两声，“你不愿意就别答应啊。没有人逼你！”

程晚舟方向盘一转，车滋溜一声突然停在了应急车道上。牧牧被甩得差点撞到玻璃上。紧接着，程晚舟解开安全带，一脸厉色地下车疾步走到副驾驶，把牧牧拽下车，轻而易举地直接把她压在了应急车道的栏杆上。耳边是呼啸而过的车流，眼中是他几欲吃人的恐怖样子。牧牧一时间吓得不敢乱说话，生怕下一秒被他扔到车流中变成肉泥。程晚舟眯着眼睛，手指不轻不重地抚着牧牧的脸颊，眼底似有讽刺的微光在闪烁。牧牧浑身僵硬着，使劲咬着牙强撑着。他的语气平缓温和地令人战栗，“你是不是傻子？”

牧牧自知自己智商不高，但是还真不是傻子。她使劲摇摇头，表示不认可。“你真准备把你师妹介绍给我？”

他眯起眼睛，一副探究的样子。牧牧的腰垫在水泥栏杆上，着实疼。但她脸上似笑非笑，“男未婚女未嫁的，也是有可能的嘛！”

“草！”

程晚舟松开牧牧，使劲踹在栏杆上。他这般失态的样子，可真不多见。牧牧眨了眨眼睛，既然是已如此，那便说开了吧，“我师妹其实挺可爱的。家庭条件也好，人也没什么心机。最重要的，她真的很喜欢你！”

程晚舟猛地转身回头，捏住牧牧的下巴，强迫她与之对视，语气骤然冷下来，“那你呢？”

“我？”

牧牧失笑了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结婚了啊！”

他这问题问得真是奇怪。程晚舟沉郁的脸上竟然浮出一层牧牧看不懂的表情，过了好一会，他深深地看牧牧一眼，松手重新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牧牧一脸傻逼地看着车屁股，这尼玛是高架桥啊。她要怎么下去？怎么回家？华灯高照下，牧牧踩着高跟鞋，一摇一晃地顺着应急车道慢慢往前走。邓杰思的电话打来几个，牧牧都没心情接听。反正有他在，冯璐也出不了事。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不知道走了多久，牧牧才走下七拐八拐的高架桥。拦了一辆的士，直接回了娘家。李风华见牧牧又回来，脸色特别难看，冲牧牧叨叨，“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凌云是不是吵架了。你都连着几晚睡在家里！”

牧牧把手提包扔到玄关上，脱掉快折磨死牧牧的高跟鞋，无力道，“他这几天出差，我一个人住实在孤独。就想回来嘛！”

李风华疑惑地皱眉，“真的？你没骗我？”

牧牧推着她，让她坐下来，“真的了。不信，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李风华摇了摇头，“妈信你！给凌云电话反倒说不清楚了！”

牧牧勉强笑道，“妈。你就放心吧。”

“不过，你跟他刚结婚才一周时间，就这样聚少离多。不太好吧！”

李风华忧心忡忡道。“妈，你要是太闲，可以去跳广场舞啊，看有没有合适的叔叔什么的，找个谈谈恋爱，就不会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牧牧认真建议道。李风华立马脸红了，使劲拍了牧牧一下，“瞎说什么！妈这辈子就守着你。不需要男人！”

牧牧撇嘴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牧牧亲爹出轨娶了老三后，李风华便这个样子。不顾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牧牧身上。牧牧是真希望她能有个老来伴，真心对她好的，好好照顾她。毕竟李风华身体不好，牧牧忙起来有时候顾不上她。就在这时候，门开了。程晚舟缓步走了进来。牧牧一见到他就想起脚上的痛，恨不得扑过去咬死他。而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冲李风华打招呼，“李阿姨！”

李风华旋即笑的跟花一样，“晚舟回来了啊！”

“嗯！您还没休息啊！”

李风华起身道，“老了也没什么瞌睡！”

程晚舟一脸的温柔，“李阿姨，您现在看起来才四十出头，哪里老啊！”

牧牧在心里狠狠白了他一眼，这样会说话，专挑好听话说的中老年妇女杀手程晚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跟牧牧熟识的一言不合就毒舌的程晚舟判若两人啊。李风华果然乐得花枝招展，“晚舟，你可真会说话。我都五十出头了。是真老了！”

牧牧陪着干笑。突然，李风华哎呦了一声，关切道，“晚舟，你看你也回国好多天了。我都忘了问你，你妈现在怎么样啊？”

程晚舟哦了一声，“她在美国挺好的。”

“出国了啊？”

“我们全家移民了！”

李风华感叹了一声，“你妈真是好命。跟对了老公，幸福了一辈子！”

程晚舟的脸色不知为什么沉了下来，起身道，“李阿姨，我先回房洗漱了！”

李风华赶紧道，“快去，快去。明天还要上班呢。”

程晚舟转身的背影有些落寞。牧牧皱着眉头，难道是她多想了？牧牧见他进了房间，就凑到李风华身边，“妈，刚才我说的，你真的需要考虑一下。”

李风华呸了牧牧一口，“别胡闹！”

牧牧幽幽地说，“你总不是还想着我爸吧！”

李风华神色一冷，“瞎说什么！我可提醒你，万一你爸来找你，你一定不要跟他说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