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的心里顿时忍不住泛着恶心，心里荒凉成了沙漠。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牧牧靠着车窗，试图和他保持最远的距离。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程晚舟一身的冷淡，过了很久才说了句，“东西我送过去了。她收下了。”

说罢，便收了电话。牧牧的脑洞忍不住开起来。刚才边静怡说程晚舟送了花给她，她很喜欢。现在又听有人追问程晚舟是否把东西送给她。如果说的是同一个物品，为什么程晚舟没说花我已经送过去了，而是说的什么东西。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车子刚开出别墅区，牧牧重重道，“放我下来！”

程晚舟默不作声，就是不停车，而且越开越快，外面的路灯全部被甩成一道光。牧牧才不要跟这个男人共处一室，尤其是他刚才跟边静怡呆在一个房间。“程晚舟，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坐你的车！”

牧牧不管不顾喊着。程晚舟还是不理牧牧，继续往前疾驰。牧牧气急败坏，眼圈泛红，斥道，“你去那里干什么？你凭什么进那个别墅？十年前你不是最讨厌来我家吗？现在为什么巴巴地跑去？”

然后给边静怡送花？程晚舟依旧不做声，跟个哑巴一样，沉默地不像话。这与牧牧认识的毒舌男相去甚远。“你听到我的话没？”

程晚舟瞥了牧牧一眼，“我带你去医院！”

这不是她想听到的话。牧牧急得去抓他的方向盘，“我不去。你放我下来。”

他一把摁住牧牧的胳膊，“别闹。找死吗？”

“对，我就是想死！”

说出这句话，牧牧已是泪流满面，“我死了，就不用碍他们的眼。我死了，就不用恨他们。恨得这么辛苦！”

程晚舟一手开车，一手抚上牧牧的脸颊，“傻丫头，你死了，有人会伤心的。”

牧牧哭得忘乎所以，都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有多温柔，他的声音有多温暖。“没有！除了我妈，没人心疼我！”

程晚舟的手一顿，“为了你妈，你也不要这个样子。她见了会伤心的。”

今晚程晚舟十分难得地用软话哄着她。牧牧知道，他定是心虚不敢回答之前的问题，所以才对她和颜悦色。牧牧才不会上他的当。过了会，她拿起纸巾使劲擤了下鼻涕，哑着嗓子直奔主题，“你是不是要跟边静怡结婚了？”

程晚舟一愣，旋即噙上一抹探究的笑意，“我要真跟边静怡结婚了，你会怎么样？”

牧牧猛地咳嗽起来，言不由衷地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跟谁结婚跟谁去！”

“所以，你问这个问题，很可笑！”

程晚舟习惯性地又带上讥讽的笑意。他的话如同千斤坠一样，轰然砸在牧牧的心上。一下子把她给砸清醒了。她顿时颓然不语。程晚舟说的没错。她的确没资格问他这个问题。她现在是已婚身份，不可能跟他如何？再说，即便牧牧跟周凌云离婚了，他那么讨厌自己，也不会跟自己有任何未来。只是，今晚自从牧牧看见他从二楼走出来，她的心便彻底乱了。一股火气蹭到一下就从心底直窜头顶，把牧牧烧得透心焦。牧牧不知道程晚舟对当年她家发生的这档子狗血事了解多少，但他肯定知道牧牧跟李风华有多恨那别墅里的人。现在他一身盛装打扮，又是上门拜访，又是给人家送花，他到底要闹哪样？总不会是为了……气自己？这个念头刚冒上来，牧牧就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番。她何德何能有这样的本事？胡思乱想之间，牧牧抬头一看医院到了。算了。反正已经来了，上去看看边小风再说。然而程晚舟非要拉着牧牧去了急诊室，逼着医生给她看脸。深更半夜，一个男的，拉着一个女的来医院，而这女的脸上还有五个手指印，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真是令人遐想。医生叹了口气，训道，“年轻人啊，就是太容易冲动。你看着手劲儿，使得真大啊。万一把耳膜给打破了，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谈情说爱？听都听不到。”

牧牧：“……”程晚舟：“……”擦了点红色药膏，牧牧顶着半张红丢丢的脸，在众目睽睽中去了住院部。牧牧找到护士一问，说有一男一女去了边小风的病房，心想应该是边韶良和梁娜去照顾他了。便转身往外走。牧牧的心情极差，这真是倒霉透顶的一天。程晚舟拉住牧牧，“你去哪？”

牧牧硬声道，“回家！”

“哪个家？”

牧牧顿了一下。她既不能顶着半张肿脸回家让李风华起疑心，又不愿意回新房子。“我在酒店临时租了个套房，你去那里住一晚。”

程晚舟显然是最了解牧牧的人。这个认知让牧牧的心情更加不好。她仰起脸，睨着他，“你开得起跑车，包得起酒店，为什么还要住我家里？”

程晚舟面色不变，“我说过，我想吃李阿姨做的饭！”

牧牧嘴角抽抽，“你……这个理由太牵强！”

“我说的都是实话！”

程晚舟坚持己见。牧牧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脚继续往前走。他又拽着牧牧，“上车，我送你过去！”

“不要你管！”

牧牧挣扎着，试图甩掉如铁箍一般的他的手。“边牧牧！”

程晚舟厉声喊道。牧牧死死咬着唇，“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深更半夜，你一个女的……”程晚舟的声调有些急促。“我没钱没色的，谁会抢我？”

牧牧嗤之以鼻。程晚舟脸色阴沉，瞬间他掐住牧牧的腰，一抱而起，牧牧便成了他肩膀上的战利品。牧牧大叫一声，“程晚舟，你又抽什么疯！”

程晚舟大步朝前，她的脑袋朝下晃来晃去。不一会牧牧便又被塞进了车里，她气喘吁吁地还想跑。程晚舟使劲压制住她，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黑眸冷冷盯着，“你再闹，我就亲你！”

一下子，牧牧的嚣张气焰被这个亲字给消灭了。程晚舟十分满意地看着已经完全呆掉的牧牧，把侧门哐的一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