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用最后一丝清醒使劲推开他，别开脸微微喘着气。他再次将她搂在怀里，下颌搭在她的肩膀处。牧牧闭上眼睛，耳边全是他炙热的呼吸声。牧牧刚想推开他，他低低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声调里夹裹着些微的委屈，她听得手一僵，最终还是任由他搂着她。下楼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他站在电梯的一角，牧牧站在另一角。走出电梯，出了设计院的大门。冷风哗啦呼啦地卷过来，牧牧狠狠哆嗦了一下。程晚舟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炙热的温度骤然从手掌传到心间。如此的冷夜，如此的深冬。街上空无一人，冷峭的天空上没有丝毫星辰，只有温暖的路灯投射出一段一段的温暖。走过两个街区便是凯悦酒店。还是同样的楼层，还是同样的房间。走进去，还是一样的摆设。程晚舟让牧牧睡床上，他睡沙发上。牧牧迟疑地看着他。他挑眉笑了下，“你是在邀请我吗？”

牧牧一听，脸一烫，赶紧跳上床，“没有！赶紧睡吧。只能睡三个小时了。”

说完，牧牧把床头灯一关，闭眼装睡。牧牧听见程晚舟轻笑一声，细细索索地躺沙发上，拉好被子也睡下了。饶是知道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牧牧还是精神兴奋地睡不着。尤其在这样的环境下，牧牧更是难以入眠。而程晚舟那边沉沉地没有丝毫声音。明天是他的主战场，他要好好休息。而牧牧不过是跟班的，去见见世面也好。关键牧牧想知道龙月兰定名让她去，是为了什么！这女人对程晚舟势在必得，况且她位高权重又有钱，从牌面上看牧牧的确跟她没有可比性。想到这里，牧牧的心狠狠揪疼了下。妈妈……这是牧牧跟程晚舟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牧牧现在不能多想，也不可多想。龙月兰想做什么，其实……也跟她无关。胡思乱想中，牧牧不知道何时睡着。等被程晚舟叫醒的时候，也只有半个小时的洗漱时间。他倒是一身轻松地端着咖啡坐在沙发里，好似熬夜的不是他。牧牧暗暗怪自己睡得太死，连人家起床的声音都没听见。钻进卫生间，噼里啪啦地一顿收拾，然后穿戴好走了出去。程晚舟站在门口等牧牧，他看了下手表道，“不急，我们还有时间。”

“没事。我也收拾好了。不知道孙师兄出发了没？他住的离机场远。”

程晚舟看了牧牧一眼，“哦。你还挺了解孙越的。”

“哦。他是我领导嘛！”

突然想起之前程晚舟也是她领导，牧牧又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有点随便，顿时僵在那里有些尴尬。好在他并未追究，开了门让牧牧先走。牧牧红着脸挤出一个笑容，拿起提包往外走。酒店早已安排好了送机的的士。两人上了车，一路赶往机场。京华的凌晨十分安静，建筑的窗户绝大部分黑乎乎的。想必大部分人还在沉睡中。早上起得太晚，没来得及烧杯热水喝，正有些难受。突然，程晚舟像变魔术一样，递给牧牧了一个水杯，“喏！喝点热水吧！天冷地很！”

牧牧一愣，嘴里不由地说道，“这是现在流行的中老年养生枸杞杯？”

程晚舟一怔，显然不知道这个梗。牧牧越发地觉得自己现在在他面前丝毫不会聊天。牧牧干笑一声，道，“谢谢！”

“这是我给你新买的水杯，不是我用过的！”

不知为何他非要多此一举解释一下。牧牧心想，就算是你用过的，她也不介意啊。在高中时候，牧牧经常把给他买的奶茶什么的，先逼他喝一口，然后牧牧再抢过来喝一口。当然这种话她不能讲出来。喝着暖胃的热水，牧牧矫情地觉得这个冬天一点也不冷。到了机场，孙越已然在登机口等两人。他一见到牧牧就说，“牧牧，我本来想接你一起来机场呢。但你手机一直没人接听……”牧牧一愣，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无意间被自己静音了。“不好意思啊。忘了调铃音了！”

孙越挠挠头，“没事。我以为你睡忘记了。给程院长电话，他说你跟他一起。幸好啊。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牧牧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程晚舟。他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坐下来静静看着窗外。孙越凑到牧牧跟前道，“牧牧，你饿不饿？我早上起来做了早餐，你趁热吃？”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个饭盒来。献宝似的打开，给牧牧说，“这是小米稀饭。这是包子。我自己包的。”

牧牧看着他有些讨好的表情，低声道，“你就准备了我一份吗？”

孙越一愣，哎呀一声道，“我忘了。忘了给程院长准备一份。”

牧牧越发地尴尬起来，“没事。这份给程院长吃吧。我吃飞机餐就行。”

孙越脸特别红，喃喃道，“也行吧。”

牧牧端着盒饭送到程晚舟面前，还没说话，程晚舟温言道，“你吃吧。太早起来，我吃不下。”

牧牧看了下孙越，他也道，“程院长，今天你要汇报。还是多吃点补充体力。”

程晚舟挑眉一笑，“孙所长，你也不是为我准备的啊？”

孙越的脸越发涨红。牧牧：“……”孙越求救似的看着牧牧，牧牧无奈道，“我吃吧。”

孙越吐了口气，对牧牧挤挤眼笑了笑。别说孙越熬得小米粥还是到位，香浓粘稠吃起来十分的香。包子也是皮薄肉香，入齿生津。牧牧连吃了好几个小包子。孙越坐在牧牧身边，低声说，“好吃吧。我其实更擅长炒菜。改天你有空去我家，我给你做一桌你喜欢吃的。”

呃……要是牧牧还看不出来他对自己的意思，她就是傻了。牧牧咽下一口米粥后，笑着说，“好呀。我可以把冯璐戴上吗？她这丫头嘴馋，有好吃的，不告诉她的话，她会生气的。”

孙越挠了挠头，“也行吧。”

随即，孙越对厨艺跟牧牧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讲，而牧牧只是点头略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