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恶狠狠的看着楚念，那表情几乎恨不得将她撕得粉碎。“有本事你就将那些所谓的证人请上来，也好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在串通起来污蔑于我！”

楚念抿唇轻笑，“我听说，声音越大的人越是心虚，母亲若是真的心中坦荡，如今又何必这样气急败坏？”

“啪……”的一声。大夫人的指尖尽数断裂在掌心，她怒目圆瞪，面容更是狰狞如夜叉，“楚念，你……”楚常云被她们这一番吵得头痛不已。他原本已经打算像以往那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追究下去息事宁人，无奈那芸娘的泪眼一直在自己眼前闪现，惹得他心生烦闷。“够了，这事就到此为止，我一点都不想再听。”

楚念冷冷一笑，果然，她这位父亲又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戏，对万事都装聋作哑，这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无数次的采用这一手段，对大夫人所做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但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轻易让这一切糊弄过去。“父亲说得对，家和万事兴，五姨娘腹中的孩子也是父亲的子嗣，想必日后母亲也会对他多加照顾，今天这一切我们便当做没有发生过便可。”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当做没有发生过？”

大夫人恶狠狠的瞪着楚念，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要冷静处理，无奈她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小丫头胡乱捏了个把柄便想让她认错，倒还真是痴心妄想，想到这里，她越发气，只怒道：“这事原本便是你陷害于我，现如今在这里搬弄是非，你好歹毒的性子！”

楚念凉凉看她一眼，“是么？若是母亲真这般清者自清，那不如我们请了那证人上来一一对峙，到时候到底是我搬弄是非，还是整件事另有隐情，自然可大告于世。”

“对峙便对峙，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只不过，若是整件事问下来是你凭空捏造，那便是你污蔑嫡母，这样算下来又该当如何？”

大夫人心中底气很足，照理说，楚念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来证明一件莫须有的事，再说了，她也绝无把柄可让对方捏拿。想到这里，她的心中越发的稳，连带看楚念的眼神亦是多了几分憎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楚念，只见她不慌不忙，凉凉道：“我身为嫡女，自是知晓污蔑嫡母的罪名有多深重，若是整件事都是我空口白说，那我便离开楚府，自请去庵堂念佛三年，以示赔罪。”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面面相觑。要知道大小姐如今正当锦绣年华，若是真去了那庵堂耽误三年，只怕这辈子都算赔进去了。就连楚常云也变了变脸色，“念儿，你何苦闹成这样……”楚念摇了摇头，正色道：“父亲，若此事真是我污蔑了母亲，那我也自是该给母亲一个交代。”

比起楚常云的犹豫，大夫人倒是显得极为激动，她冷笑一声，“敢做敢当，倒是也不枉我疼你一场，既然这样，那便将你那些所谓的证人请进来吧。”

楚常云下意识想阻止：“夫人，何苦跟孩子一般见识……”大夫人早已气急败坏，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只一心想置楚念于死地，哪里还听得进半句劝告，一扬脖子，“老爷，我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您怎么能见我被人如此污蔑？不说是我不答应，整个沈氏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楚常云注视着那张几欲癫狂的脸，一时被质问住。他最讨厌被人咄咄相逼，如今大夫人这样，分明是不留半点情面给他，既然这样，他也无需再为对方考虑。想到这里，他的面色发紧，片刻之后彻底冷下脸，“罢了，既然你一心想要追究下去，那便都随你！不论结果如何，你自己担当着便是了。”

要的就是这句话，楚念稍稍偏了偏头，遮住了嘴角那一抹冷笑。大夫人一心想除掉楚念，索性便将所有的退路都斩断，斩钉截铁道：“奴家相信天地自有公道可言，没有做过的事，哪怕对方舌若莲花也不能颠倒黑白，事到如今只有一个请求，无论是什么结果，只希望老爷到时候不要偏袒哪一方才好，不然别说奴家不答应，奴家的娘家，整个沈氏都不会答应。”

楚常云被这女人的不识好歹气的不轻，他看着眼前这张神色疯狂的脸，心中的厌恶之情顿生，这个女人动不动就提到那沈氏一族，更是仗着自己背后的娘家势力，搅的整个楚府不得安生，算起来到底他才是楚府的一家之主，如今闹成这样，传出去让他人知晓真是让人笑话不已，还以为他楚常云真的怕夫人。气急败坏之际，芸娘怯怯的拉了拉他的袍角，弱弱道：“老爷，都是芸娘的错，才让夫人和念小姐闹成这样的结果，若是芸娘不多说那些话，念小姐也不会急着给我讨个公道，整件事便不会发生了。”

楚常云瞧着那张梨花带雨怯怯弱弱的容貌，心中顿时软了三分，立即宽慰道：“哪里的话，这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事情也该查个明白，不然冤枉了谁才是真的不好了。”

芸娘轻声“嗯”了一声，表情有些为难，“但若是真的查出什么蹊跷来……”楚常云皱紧了眉头，瞟一眼大夫人，冷声道：“该是谁的错，便由谁担责任，这一回我得为你腹中的孩子考虑，为我们的孩子着想，要好好的保护他，不再偏袒一丝一毫。”

芸娘一脸忧愁，“嗯”了一声，到底没多说什么。大夫人瞧着这一切，脸色黑的彻底，那目光几乎恨不得将芸娘剥皮抽筋，但她到底没敢多说什么，谁都知道现下楚常云对那五姨娘以及她腹中的孩子看的很重，她还没有蠢到在这个时期以身犯险。想到这里，她看向楚念，冷笑道：“念儿，你不是说有证人在场么？还不将他们请进来，我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