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伞骨的手,骤然收紧。清贵冷然的脸上,眸光蓦地深邃无边,薄唇微抿,而后轻启:“你凭什么觉得,你提出离婚,我就应该答应?宋南溪,不是我逼着你嫁我的。”
凛冽的嗓音中,尽显讥诮与嘲弄。宋南溪惨笑一声。不是他逼着自己嫁给他的,是她,逼着他娶自己的。跪在墓碑前,她看着墓碑上爸爸的照片,好像在凝视着她。她一阵恐慌,湿漉漉的身体已经是瑟瑟发抖。“怎样,怎样你才同意离婚?”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出这句话的。她错了,她已经为她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她不想再继续这个错误。陆庭深低下头,看着脚边的女子,薄唇扬起了一抹肆意的弧度,“不如,在这里,取悦我。如何?”
“陆庭深你这个疯子!”
宋南溪下意识的抬起头,一脸憎恶的瞪着他。她喘着粗气,随手抓起一把泥土,就往他的身上砸去。迅速往后退了两步,他的动作很快,躲过了她扔出的泥土,脚踩在泥地上,溅起一阵水花。“这就受不了了?当初你逼着我娶你的时候的勇气呢?”
陆庭深身形笔挺,丝毫不避讳她仇视的眼眸,他眸光凛冽,如同炸开的冰霜,落在她的身上:“宋南溪,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拒绝了。想离婚?不,你欠我的,远远还不够。”
如冰渣般寒凉刺骨的声音,让宋南溪如入冰窖,一阵胆寒。“你已经逼得宋氏走投无路,逼得我爸爸长眠地下,陆庭深,如果你是要报复我当年拿着陆氏的股权逼你娶我,我认了。还不够吗?陆庭深,这一切还不够吗?”
宋南溪几乎是喊出来的,她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那样的决绝与无情,她当初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魔鬼!“够?怎么会够。”
陆庭深脚步微顿,背对着她没有转身,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痛色,“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够。”
宋南溪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曾经灵动的双眸,此刻暗淡的毫无生气。她欠他的?她这辈子唯一欠他的,就是当初在陆氏低迷的时候,拿着陆氏的股权书对他说:“我能救陆氏,只要你娶我。”
一错七年。七年的婚姻中,她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她的生活中,没有他。她以为,在一起久了,他会爱上自己的。可是,这七年,她放弃一切,甘愿在家里做他的妻子,换来的,却是他日渐冷漠的心,是宋氏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绝望,是爸爸离世的噩耗。不管她做什么,都换不来他的一颗真心相待。“嘭”的一声,冷得发抖的宋南溪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陆庭深听到动静回过头,就看到倒在雨地里纤瘦孱弱的身躯。瞳孔骤然一深,他快步走向宋南溪,扔掉手中的雨伞,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也不顾她此时身上的泥泞,双手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此时浑身的冰凉。“该死的!”
他低斥一声,大步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