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小当还想劝母亲，可她心意已决。“你别拦着我。”

秦淮茹看着三个孩子诚恳地说道：“以后你们几个，也不许拦着你傻爸，你傻爸亲儿子来找他了，他能舍得不要吗？是，他说，说不离开我们，那我们就能看着别人骨肉分离啊？”

秦淮茹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可众人越听，越觉心寒。“这叫什么事儿啊！”

小当拍案而起：“我不管了，我以后再也不管了！”

说着，愤然离去。其余众人，也是心中悲凉，似乎这婚，注定要离了。然而何雨柱却对秦淮茹的决定一无所知，他这会儿刚把二大爷送到家，想到一大爷和二大爷都来劝自己回去，三大爷和两个女儿还被保安拒之门外，自己这会儿被赶出门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别犟着了，回家睡吧。刚到后院家门口，眼见里面灯关着，门从里面锁着，何雨柱不得已只得轻轻敲了敲门。“谁呀？”

屋里竟然传出了槐花的声音。“我，槐花，傻爸。”

何雨柱轻声回应道。不一会儿，就见睡眼惺忪的槐花揉着眼睛出来了。何雨柱连忙压低嗓门问道：“你妈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

槐花有气无力地说道。“哦，槐花，你回去吧。”

何雨柱以为事情过去了，挥了挥手：“傻爸回来了，今儿晚上我在家住。”

说着，他就要往里走，却被槐花给拦住了。“不行，你还是找别的地儿吧……”槐花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呀？”

何雨柱没明白她什么意思。“我妈都三天没合眼了，您就别打搅她了。”

槐花有些埋怨地看着他。望着她的眼神，何雨柱似乎明白了什么：“那行……我找地儿去。”

望着槐花回屋把门关上，他的心里不是滋味。何雨柱叹了口气，一个人孤零零地往外走。“柱子！”

经过中院的时候，何雨柱听得有人叫他，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李云龙。“来我屋喝一杯？”

李云龙看着他说道。“不……不了，这么晚了，打扰您和老李婶休息不合适。”

何雨柱有些犹豫地说道。“没事儿，我媳妇去南方看儿子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打扰不了。”

李云龙爽朗地说道。一瓶白酒，两只酒杯，何雨柱和李云龙面对面坐着，好容易有个不劝着他回去的人陪他喝酒，三巡之后，何雨柱就打开了话匣子。“老李叔，你知道吗？这四合院里我有三间屋子，一间之前中院我自己的，一间是雨水的，还有一间聋老太太留给我的，结果弄到现在我自己无家可归，有三间屋子还无家可归，您说，可乐不可乐？”

说着，他又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最讽刺的是：这么多年了，我为秦淮茹家辛辛苦苦了半辈子，房子也都给他们安顿好了，工资也一分不剩都交给秦淮茹了，难道这么多年的付出，就因为说了几句出于好意不想她难过的谎话，就这么不值得被原谅吗？”

“原谅？”

李云龙听罢问道：“做错事才需要被原谅，你觉得自己做错了？”

“没有啊！”

一说到这个，何雨柱激动了起来：“我做错了什么啦？我替这个家赚钱养家，孝敬婆婆，关心孩子，也关心我自己的儿子，别的我做错什么啦？”

“还是的，又没做错，干吗要人家原谅？”

李云龙说道。“这事儿看似是你做错，实际上，问题还是在秦淮茹。”

“问题在秦淮茹？”

这些日子几乎每一个跟何雨柱谈起这事的，没有一个不说是他的错误，唯独这脾气古怪的老李叔却与众不同，说话也是标新立异。“是啊，你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没错啊，想要有自己的事业，这没错啊，怕媳妇伤心而善意欺骗，这也没错啊，错就错在，他们居然认为你放弃饭馆，放弃自己的事业，这事儿就能解决，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来，咱爷俩走一个！”

听到李云龙的话，何雨柱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这整个四合院里，我原本以为一大爷是看着我长大的，二大爷和我脾气最像，三大爷最有文化。可只有老李叔您，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呀！”

“他们凭什么就认为我只要放弃餐馆，放弃自己的事业，事情就解决了？凭什么啊！”

何雨柱委屈地说道：“我是放弃了轧钢厂食堂主任的饭碗，带着那么多的徒弟和同事一起出来的，就因为他们轻轻松松一句话，我那些徒弟和同事怎么办？我要是放弃餐馆的工作了，他们的饭碗怎么办？”

“那三个大爷啊，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

李云龙颇为不屑地说道：“一大爷膝下无儿无女，二大爷的儿女就知道惦记他的钱，三大爷儿女算得分明跟个外人似的，仨大爷就想靠着你和秦淮茹养老送终，所以生怕你跑了，单凭秦淮茹一个人，照顾自己那一大家子还照顾不过来，又怎么能给他们养老？”

李云龙看着何雨柱，感慨地说道：“柱子，你是个好人，不过老话说得好：升米养恩，斗米养仇，对人好没问题，但要让人知道，这不是应该的。老李叔劝你一句：别付出了那么多，还落不下一句好来。”

何雨柱感激地看着李云龙，他知道，院里三个大爷固然也对自己好，但那种好，是利益绑定的关系，自己的选择直接决定了这仨人的养老，所以，他们考虑问题的出发点，表面上是为了秦淮茹，实际上每个都是为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唯独李云龙，不惦记谁，不依靠谁，单纯客观地判断他是好是坏，不会被利益所左右。偏偏这么一个不被利益左右的人，成了院里众人口中的脾气古怪。“谢谢你，老李叔。”

何雨柱看着李云龙，感激地说道。“晚上没地儿睡吧？不嫌弃的话，咱爷俩挤挤。”

李云龙豁达地看着他说道。何雨柱摆了摆手：“没事儿，老李叔，我一会儿回饭馆睡，我在那儿收拾了一个小屋，对付一宿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