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起，我就想我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不惜一切代价，你还记得我们是在哪儿认识的吗？”

“——”“那天我和几个同事去万象城看电影——”米姿陷入了回忆之中。一上一下的两部扶梯，两人擦肩而过，米姿不经意地一抬头，视线再也挪不开了。心神不宁地跟着同事们去了四楼的电影院，进场的时候她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忙慌慌地在万象城里找了一圈，终于在星巴克见到了他。他坐在门口的一张小台上喝咖啡，侧面轮廓极是俊美，气度雍容高贵，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凌驾于人的倨傲之气。心气儿一向高的米姿此时此刻一颗芳心大乱，进到星巴克要了一杯咖啡，她经过他身边时故意脚下一滑扑倒在他身上。“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忙道歉。他面露不悦，视线扫过她的俏脸时，紧锁的眉峰稍稍舒展了。呵，有戏！她暗自窃喜，非常真诚地说：“是我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我赔你一件新的好吗？”

“不用了。”

“那怎么行？衣服是我弄脏的，我一定要赔你。”

她从手袋里拿出纸巾帮他擦拭西服上的咖啡渍。“真的没关系。”

他脱下西装放在椅背上，淡淡地说，“我等会儿可以回家去换。”

“那——我帮你送去干洗吧。”

她不死心地说。他盯着她看了数秒，忽然微微笑了笑：“你坐下再说吧。”

她一颗芳心砰砰砰跳个不停，脸蛋漾着娇羞的红晕，声音低如蚊呐：“好。”

从那天以后，两人断断续续开始了约会，她分寸拿捏得极好，扮矜持扮高贵，几次他提出去她家里坐一坐喝杯茶，她都婉言拒绝了。沈晖是什么人啊？你米姿想吊人家的胃口，也不掂掂自个几斤几两。久而久之，他便烦了，也不再主动打电话约她。米姿急了，晓得自个太过了，于是借着生日的由头主动将他约到家里庆祝。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喝了大量的红酒，接下去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了……“阿晖，如果当初不是我故意将咖啡泼在你的西装上，我会有接近你的机会吗？”

米姿笑了，“我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和你几年的感情却输在你的初夜情结上，蒋子卿同我说了，你强暴小贱人的那一晚，你和她都是第一次。”

“你说够没有？”

沈晖咬了咬牙。“我是真的不服气啊，小贱人哪里比得上我？你却为了她把我给甩了。”

米姿呐呐说。游泳馆已经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人，有好事者往这边张望。沈晖俯近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去动海星，你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他站起身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渍，转身大踏步走了。手里攥着的名片上就有她的手机号码，他几次在手机上摁了她的号码又一个个消掉，接通了给她说什么呢？说几年前在香港的华威酒店她在海里差点淹死是米姿的所作所为？他忽然觉得更加无法面对她。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带给她的只有灾难，十二年前的强暴，几年前在香港海滩差点溺水身亡。他对她的种种误会，因为妒意他一次次伤害她，轻贱她。海星，对不起。他苦恼地埋下头去，心里悔恨愧疚兼而有之。许久后，他起伏的情绪渐渐平复。坐直了，他发动引擎准备离开。从小区跑出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定睛细看，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她站在路边好像在等出租车，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从小区出来站在她旁边。他将车慢慢开过去停在她面前，从车窗里探出头去问：“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事？”

她咋一见到他吃了一惊，很快说：“小乖发烧了，得赶紧去医院。”

他闻言马上下了车，绕过去拉开后车门：“快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海星半点儿也没犹豫，叫周姐抱着小乖上车后，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位。“烧得厉害吗？”

见她一脸焦炙，他不禁问。“断断续续几天了总不见好，前几天只是发低烧，我们就给他物理降温，哪晓得今天下午忽然烧到了38度9，只好送他去医院了。”

“你别着急，小孩子生病难免的。”

“嗯。”

她嘴里答应着，焦虑的情绪却丝毫没有缓解。“严颜呢？”

“她妈妈的头风犯了，她这几天总是往娘家跑，小乖基本上是我和周姐在照看。”

“他爸爸不知道吗？”

海星摇了摇头：“吉少安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严颜也没有打算告诉他。”

“哦。”

他脑子里竟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海星和他也有个共同的孩子，那她是不是就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他？“呃。”

沈晖回过神来，转头看她：“你说。”

“算了。”

她轻摇头，将视线投向车窗外。“你别担心，我在卫生厅有熟人，我现在打个电话去，让他联系好了小乖一去就能看上病，不用排队。”

他像是有读心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谢谢。”

他的手伸过去想要握住她的，到了半路又缩了回来。海星，别对我说谢谢，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看着小乖躺在病床上睡着了，海星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烧似乎退了不少。她坐在椅子上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转眸，看到沈晖站在后面，她开口说：“小乖没事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我不忙。”

他脱口而出，看到她淡漠而平静的表情，他又改口说，“约了斌子喝茶，我先走了。”

“好——你开车当心点。”

不甘不愿地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叮咛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打我电话，我的手机号没有变。”

“谢谢。”

她冲他浅浅一笑。像是春风化开了冰冻的河面，他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一时之间心神摇曳，全身心沉浸在她的笑容里。严颜心急火燎地往医院赶，路上打电话给海星问小乖的情况。“小乖没事儿了，现在已经挂完水了，烧也退了。”

海星说。“那就好。”

严颜叹口气忍不住发牢骚，“我这刚从医院出来又得往医院赶，累人又累心。”

“那你就给小乖找个爸爸算了，一个人带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海星玩笑一句，又问，“你妈还好吧？”

“我一个人跑两头实在忙不过来，干脆让她住院了。”

严颜又叹气，“你以为我不想找个肩膀依靠啊？可万一我找的男人对小乖不好怎么办？为了儿子我真不打算结婚了。”

“你找小乖的亲生爸爸啊，他能不对小乖好吗？”

“我早对他死心了，这辈子我都不打算让他知道他有个儿子。”

严颜不高兴地说，“下次这种话别再说了。”

“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呢。”

海星轻哼，“等小乖长大了问你要爸爸我看你怎么办。”

“凉拌！”

严颜硬邦邦地说，“我就告诉我儿子，他老爸是个盖世英雄，为国捐躯了。”

“无聊。”

海星忍俊不禁，“你干脆说他老爸是国家安全局的好了，为了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英勇献身了。”

将车开进医院的停车场，严颜匆匆说一句：“不跟你贫了，我到了。”

停好车，她拎了手袋忙慌慌地往医院里跑，迎面撞上一个人，嘴里说着“对不起”绕开又往前冲。“严颜。”

一只大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你——”严颜愕然地瞪大眼。“到医院来看病？”

面前的男人目光紧锁住她的脸。“探望病人。”

她稳住神，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