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西城区的,你呢?”
“我丰台的,貌似离的还挺远。”
“沈小姐呢?”
林川把视线移向左侧。“哦,我是上海人,跟你们离的更远。”
“那你俩现在还没毕业吗?”
张美丽抢着回答:“硕士已经毕业了,博士正在进行中。”
林川笑笑:“不错,挺有抱负。”
“有什么抱负啊,要不是因为……”想了想,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什么?”
“没什么。”
林川也不多问,指着前方的柜台说:“要不要喝点什么?”
“除了酒,我喝啥都行。”
沈佳曼最先表态。“张小姐呢?”
“哎哟,别张小姐,沈小姐的,听着怪别扭的,遇见就是有缘,叫我们名字就行了。”
张美丽性格爽快,自是不喜欢与人先生小姐的叫着。“好。”
服务员开始上菜,林川说:“再给我们加几瓶啤酒和饮料。”
“我肯定是喝啤酒的,这年头不会喝酒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
沈佳曼眼一瞪:“胡说什么,这年头喜欢喝酒的女人才嫁不出去呢,谁愿意娶个酒鬼回家。”
“喝酒不一定要喝醉,喝酒是一种品位,对不对?林川?”
张美丽挑眉问,林川但笑不语。“我想要和你白头到老,珍惜着爱的每分每秒,直到那一天你我都会变老,星星伴着白发依然闪耀……”沈佳曼的手机响了,她忙站起来,低声说一句:“我去接个电话。”
盯着她的背影,张美丽暧昧的笑笑:“男人来电话了,瞧那羞涩的样。”
“什么男人?”
“她男朋友呗。”
林川颇为吃惊:“她有男朋友了?”
“是啊,怎么?你对她有想法啊?”
丫邪恶的笑笑,俯耳过去:“别说我没提醒你,人家男朋友老优秀了。”
“不是,我就随便问问。”
林川的表情看似平静,眼神却闪过一丝复杂。找了处僻静的地儿,沈佳曼接通电话:“喂?”
“曼曼,等会我去接你一起吃午饭。”
“吃午饭?”
她有些为难:“可是我正在吃耶。”
“这么早?”
“恩,我跟美丽遇到了一位师兄,他请客,不来不太好。”
“什么师兄?”
沈佳曼倒也不瞒他:“就是上次相亲的时候认识的。”
那端突然沉默,片刻后,慕远辰语重心长的说:“你把我的话都忘记了是吧?”
“什么话?”
“……”果然是忘记了。“上次我大姐逼你去相亲,事后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沈佳曼努力的想,努力的想,终于:“我想起来了。”
“说来听听。”
“不要跟陌生男人接触,尤其自称校友和同乡。”
“还有呢?”
“坏人的脸上不会写坏人两个字。”
“还有呢?”
“防人之心不可无。”
“很好。”
慕远辰甚是满意:“把这些话都牢牢记住,我不反对你交异性朋友,但是,最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好的,知道啦。”
挂了电话,沈佳曼回到餐厅位置上,却见张美丽正冲服务员发火:“老早就让你们把酒和饮料送过来,结果竟然让我们等这么久,你们这是什么效率和服务啊?”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一忙给忘记了。”
服务员不住的点头道歉。“忘记了?把你们经理叫过来,随随便便就把客人的吩咐给忘记了,这餐厅以后谁还敢来啊!”
“好了,别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人家了。”
林川绅士的出面打圆场。“就是,送过来不就行了。”
沈佳曼忙附和。“哟哟哟,你俩什么意思,一唱一和,胳膊肘往外拐啊你们。”
“是你太苛刻了好不好,瞧那小姑娘,被你凶的眼泪差点都出来了。”
张美丽鼓起腮帮:“我们北京人脾气就是大,她遇到我算她倒霉。”
“切,北京人脾气大,那人家林川咋没脾气呢?”
林川笑笑:“美丽的意思,北京姑娘的脾气大,北京爷们没脾气。”
三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吃的甚是愉快。下午二点,慕远辰开会的时候,接到江珊的电话,他只是瞄了眼,便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然而她却不死心,他不接电话,她便发短信,短信的内容只有寥寥数字,却足以令慕远辰陷入沉思。最终还是驱车去了江宅,江珊早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他,不无惊喜,却也不意外。“请坐。”
替他冲了杯爱喝的咖啡,她怅然若失的问:“知道你有多久没来过我家了吗?”
慕远辰低垂的睫毛动了动,淡淡回答:“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再到这里来,多有不便。”
“呵,婚约没解除的时候,也不见得你来过几回。”
他不想跟她谈论这个问题,便切入正题:“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是什么事?”
“关于你父母的死因。”
慕远辰猛得抬眸:“我父母的死因,你怎么会知道?”
“前天我去看我妈了,夜里,她做了恶梦,惊恐的大喊大叫,无意识的,竟然说出了凶手的名字。”
气氛蓦然僵硬:“不可能。”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一个弱女子,从来没想过替父母报仇,若你不想知道,我便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再不会跟任何人说起。”
“凶手是谁?”
江珊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真不想知道呢。”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想知道,那就娶我。”
“跟我谈条件?”
“不可以吗?”
慕远辰冷哼一声,坦言道:“别说我不清楚你的话有几分真,就算是百分之百的真,你也别指望我会任你予取予求。”
“是因为沈佳曼,所以才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是的。”
他毫不掩饰的承认。江珊失望的摇头:“倘若伯父伯母地下有灵,知道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他们的死因都不想知道了,那他们在九泉之下,该有多寒心……”“这是慕家的事。”
“那你相信我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能给我什么值得我相信的理由吗?”
“就凭你曾经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追查的机会,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最好别后悔,因为机会,仅有一次。”
江珊说完,指了指二楼:“我去洗个澡,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慕远辰根本不用去想,不是因为他不在乎父母的死因,而是因为,他若想知道,可以通过别的渠道,而非建立在伤害沈佳曼的基础上。起身,正准备离开,脑子突然传来一阵晕眩,砰一声又倒了回去。他的身体开始变得灼热,呼吸急促,血液里流窜着原始的欲望,而且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几乎要将他爆破而亡。模糊的视线移向桌边的咖啡,顿时,他什么都明白了。“你……”“什么都不要说。”
江珊伸手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