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打在他的脸上，那么第二次就是打在他的心上，当心开始坠落时，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生与死，名与利，都不及那个女人十分之一来得重要。“两巴掌就能唤醒你的记忆，看来这巴掌打得值。”

慕振雄指了指抵在他脑门上的枪，提醒道：“你以为打死了我，你和她就能活着出去吗？”

“无所谓，即然不能一起活着出去，那就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沈佳曼见慕远辰终是不忍看到她受苦而放弃了自己的计划，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不是让你不要来吗？谁让你来的！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你在这里。”

最简单的理由，因为她在这里，所以他就必须要来，慕远辰放弃了一切，终于不用再用伪装的冷漠眼神面对她，此刻他的眼中恢复了往日的深情：“曼曼，别怕，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哈哈哈——慕振雄仰天长笑，“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坚信你杀不了我。”

他厉声命令：“给我打那个女人，打到他放下手中的枪为止。”

沈佳曼身旁的男人接到命令下手更重，连续几个耳光扇得毫不手软，慕远辰心都滴出血来，他声嘶力竭的吼一声：“慕振雄！”

“心疼了是吧？心疼了就把枪放下，不然就继续眼睁睁的看着。”

“我杀了你！”

他腥红了眼，手一用力，板机扣动了一半。“你可要想清楚再开枪，你这一枪打下去，你老婆铁定给我陪葬！”

慕振雄似乎吃定了他对沈佳曼的感情，一只脚踏进了棺材，也没有掉泪的迹象。那个甩沈佳曼耳光的男人一直未停手，慕远辰扣动板机的手缓缓松了下来，“给我住手！”

沈佳曼两个脸颊早已红肿不堪，嘴角处溢满了鲜红的血，她冲慕远辰摇头：“不要放，千万不要放，放了他们会要你的命，我不痛，我一点都不痛……”慕远辰的眼泪流了下来，还有什么比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更令人觉得心痛，他这一生，最无力的莫过于此刻：“不要再动她，全部冲我来吧。”

毫不犹豫的扔下了手里的枪，慕振雄的几名手下扑上去就是对他拳打脚踢，沈佳曼尖叫着哭喊：“不要……不要打他……求你们不要打他……”无论她怎样撕心肺裂的哀求，都制止不了那一群魔鬼的狠毒，她只好把希望寄托到慕远辰身上，哭着求他：“还手啊，你还手啊！”

一遍又一遍的呐喊，明知道那个男人为了保护她宁可死也不会还手，却还是泣血的呼唤，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生命的悲伤，总有一泊泪水缘于深爱，可是那份深爱却像是无法泅渡的沧海……“够了。”

慕振雄扬了扬手，蹲到慕远辰面前，说：“别怪二叔狠心，要怪就怪你爸，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毁了我也毁了你。”

他的眼里散发着积攒多年的仇恨，起身吩咐道：“把他们两个用铁链给我锁起来。”

沈佳曼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她发了疯似的冲到慕远辰面前，将他抱在怀里，嚎啕大哭：“混蛋，我那么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都听，可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听，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我恨你……”“起来！”

慕振雄的手下强行将两人分开，然后用铁链上的手铐锁住他们的手，绑在了椭圆形的水泥柱上。“放了她。”

慕远辰冷冷的睨向慕振雄：“既然是我父亲欠了你的，就由我来偿还，马上放了她！”

“呵，放了她？放了她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替你来找我报仇，你认为二叔我是那种做事不干不净的人吗？”

慕振雄拍拍他的肩膀：“今生你我叔侄缘分就缘尽于此，来生再见吧。”

转头问身边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

这时进来五六个人，个个手里拎着一大桶汽油，沿着工厂的四个角落分别泼下，慕振雄点燃了一支雪茄往角落里一扔，嗤一声火苗串了起来，他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转身离开了火场。“慕振雄，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慕远辰愤怒的冲着他的背影咆哮，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这才转过头，一把将沈佳曼抱进怀中，失声痛哭：“曼曼，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来苏黎世，如果当初我不来，今天就不会成为别人威胁你的筹码，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