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成了泡影。天刚放亮,夜宸渊就被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惊喜。他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剑,闪身出了门。兰司羽也立刻警醒起来,披衣起身,随手束了长发,也跟着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叶一勒马停住,顿时松了一口气。兰司羽倚着门框十分不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夜宸渊恨不得一剑把叶一挑下马来。大清早扰人清梦。叶一翻身下马,鞠躬禀报:“王爷,兴王府出事了。兴王妃生出了个死胎稳婆说腹中还有一个胎儿,却是小脚朝下的,怕是要一尸两命了。兴王天还没亮就亲自求到咱们府上了,请咱们王妃娘娘帮忙。属下不敢有误,赶紧过来禀报。”
兰司羽正准备回屋睡个回笼觉的,闻言顿时就清醒了。胎位不正,这在现代社会肯定是要剖腹产的,如果现在强行生产,最好的结果也只能只一个。稳婆能说出一尸两命来,说明以她的经验,应该是不成了。兰司羽对兴王妃的映像很模糊,但她没有害过自己也没害过原主。生为医生,她不可能见死不救。兰司羽不敢耽误,命叶一快马加鞭回王府拿药箱,自己则跟夜宸渊上了马车直接去了兴王府。路上,夜宸渊迟疑再三,还是对兰司羽道:“你只尽力便是,不必勉强。”
兰司羽明白,皇家兄弟本身敏感,若一尸两命,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兰司羽点点头:“我明白。”
她也明白,这事她若做不好,夜宸渊也会受连累。他若真是个没有兄弟情谊的人,今日便不能同意她出手。但他却是当真为兄弟着急,这份心,在当下实在难得。马车停下,兰司羽才发现门口停了许马车。等在门口的是如玉公司,那瘦如竹竿的身子,在看到兰司羽的时候急忙地飘了过来:“六嫂您可来了,快去救救四嫂子吧。”
兴王虽然跟如玉不是一母同胞,但兴王妃为人直爽,从来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拿如玉的身体说事,如玉反而跟她亲厚。兰司羽趁机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如玉抹着泪边哭边说:“稳婆说没办法了,让四皇兄准备后事了。”
“没找太医吗?”
“太医来了,可是太医都是男的,男女有别。太医听稳婆转述,也是束手无策。六皇嫂,现在只有您能救她了。”
顺产转剖,中间还生了一个死胎。这在现代社会都很大的风险。兰司羽不敢跟她打包票。夜宸渊跟其他男宾一起在前院等消息,兰司羽跟着玉如来到兴王妃的主院。主院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兰司羽一进门就听见如妃哭道:“阿星,听太医的话,给王妃准备衣服吧……”这衣服,自然是寿衣的意思。兴王红着双眼吼道:“准备什么,人还好好的,有什么可准备的。兰儿她不会有事。你们谁敢去准备那些玩意儿,我就砍了谁的头。”
一旁一个贵妇哭道:“兴王殿下,兰儿这辈子能遇到您这样的夫君是她的福份。但……太医既然如此说了,您就准备吧,万一来不及,兰儿最后的体面也没有了啊。”
所有人都在劝兴王准备丧事,可是明明里面的人就还活着,明明只要大夫进去瞧瞧,事情就能有转机。可是偏偏人命关天时,他们还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破规矩,宁愿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死。“四皇兄,六皇嫂来了。”
如玉拉着兰司羽来到兴王面前。厅中所有人都看向了兰司羽。兴王夜宸星仿佛捉住救命的稻草,冲兰司羽深深鞠躬:“六弟妹妙手回春,救过那么多人,请弟妹也救救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