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渊看着如此苦口婆心的贤妃,意外而惊讶。他不想跟贤妃起冲突,想了想,便道:“母妃所言极是。”
贤妃对夜宸渊的态度也很满意。她也是自省过的人,知道夜宸渊吃软不吃硬,所以便打算不再像以前那样态度强硬。“那就好。方才太医说司情五脏有损,容易滑胎,得静养。不如便在宫里安胎吧,以免得影响你的心情。”
萧盛渊摇了摇头:“这是儿臣府上的事,儿臣自当把她带回王府,让她好好养胎。”
他现在连兰司情的名字都不想提。贤妃看着他态度转变这样快,反而起了疑心。她若有所思地看夜宸渊,颇有所指道:“阿渊,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你的孩儿。稚子无辜,你可不要一时冲动,做些令人心寒的事啊。”
夜宸渊自然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他也没有解释:“儿臣先回去了。”
贤妃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在敷衍,她也不想再多说,便点点头,让人把兰司情带上来。兰司情看着夜宸渊那阴沉的脸,想到那日他要把她的样子还是一阵后怕。贤妃看着她一眼,淡道:“跟着渊儿回去吧。太后和皇上也知道了,回头也会派太医你诊脉。”
兰司情这才松了一口气,有太后和皇上上,夜宸渊应该不敢依着性子来,连忙跟着夜宸渊走了。一路上夜宸渊都阴沉着脸,余光都不曾给过她一个。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肃杀的气息。兰司情紧张又害怕,但总得知道他的心思。提着裙子快走几步,试探地叫了一声:“王爷。”
“闭嘴!”
夜宸渊一声爆喝,吓地兰司情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一颗心猛地窜到了嗓子眼。“你没有资格叫本王,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更不要主动出现在阿面前。一旦发现你不听话,你该知道,意外随时都会发生。”
兰司情虽然被吓地不轻,但她也知道了夜宸渊的态度。不再会主动打掉她的孩子。这,她心里就有了底。只要孩子在,一切就会有转机。兰司情满足地闭了嘴,看夜宸渊大步远去的背影,眼底闪现出恶毒的杀意。意外随时会有……且看谁的意外来的早吧!被兰司羽夺走的一切,她都会夺回来。兰司情还是住在馨妃院,虽然那里已经残破不堪,但他也不会再去修缮。王嬷嬷招呼着下人把馨妃院收拾出来了。临近傍晚,林天才提着一篮子水果来到了宸王府。林天把手里的水果篮递给叶一:“帮忙洗洗。”
叶一立刻提着篮子下去了。夜宸渊抬眸看他:“你来干什么?”
“啧啧,这是对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林天凑了过去,“媳妇都不见了,竟然还有心思看书……呦,城郊地图呢,这是要把京城周围的山都翻过来找媳妇啊……”夜宸渊冷冷地看着他:“我倒不知什么时候还承了你的恩了。”
“以前是没有,但马上就有了。”
夜宸渊不悦地扫了他一眼:“没事就赶紧走,心烦。”
“行,我走了你就真找不着媳妇了。”
林天作势要走,夜宸渊一把拉住他:“你知道她在何处?”
“知道啊。”
林天从叶一端过来的果盘里捡个颗果子塞进嘴里,“这就是我们一起摘的野果,特别甜。”
夜宸渊眸光一冷:“她跟你在一起?”
“是啊,我看表嫂心情不好,便带她去摘野果散散心,免得她去杀人。”
林天一看夜宸渊骤然冷下来的神情,连忙说道:“表嫂前一阵不是画了一个面具画嘛,我瞧着挺好看的,便做了一个,本来想送给表嫂的,谁知差点被她当成发泄工具,一命呜呼。”
夜宸渊皱眉:“什么面具?”
林天拿出兰司羽画的玲珑面具手稿:“就是这个。”
“玲珑阁的面具……”林天不以为然道:“帝临天已经被你杀了,应该不是真正的玲珑阁。可能是戴着好玩的。”
夜宸渊突然想到兰司羽曾经说过自己遇到一个戴面具的人,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竟然一直在查?夜宸渊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还揪了一颗果子塞嘴里,挑了挑眉:“挺甜。”
林天看着他,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还坐下了?你不去找嫂子吗?”
夜宸渊轻哼一声:“本王急着满城找,她竟是心情甚好摘果子去了。既然如此,那便让她玩个够。到时候她自然就回来了。想让本王妥协去找她,不可能。”
“啧,还以为表哥和表嫂是神仙眷侣,原来也是痴情嫂子负心汉。”
“本王对她还不够好么?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当初娶司情进门的时候闹寻死觅活,闹的满城风雨;如今司情怀了身孕,她还离家出走,就是为了让本王向她妥协。母妃说的是,男人本是三妻四妾,为人、妻者自家为男人着想。她就不能站在本王的立场为本王想想么?”
林天连声“啧啧”:“真看不出来仙人一样的表哥竟然也能说出如此世俗的话来。表嫂这样万里挑一的人,你竟然不珍惜。到时候她真走了,你就后悔莫及了。”
“什么意思?”
林天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像表嫂那样的女人,你以为她会为了你委曲求全吗?”
夜宸渊耳边立刻闪过兰司羽之前说过的话“如果你背叛了,我就会走”。他突然有些急:“她现在在哪里?”
“桃花林……”话还没说完,林天就感觉耳畔掠过一阵风,眼前已经没了夜宸渊的身影。林天摇头笑笑:“就这还想振夫纲呢。”
夜宸渊一进桃花林,妇人正抱着孩子哄。一看他来,便着远处:“王妃去那边了,哑婆婆也在那边。”
夜宸渊这才放下心来,跳下马,直接施展轻功飞了过去。兰司羽坐在潭水旁边,卷着裤腿在玩水,旁边还放着果盘,悠哉悠哉地踢着水玩。这画风跟夜宸渊想的不一样。伤心难过的呢?忧愁怅然呢?楚楚可怜呢?再睁眼细看,兰司羽抓住一个果子,“咔嚓”一咬,一脸满足。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