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简直不要太熟悉！虞曦眼眸微缩，在汤远业等人望过去后，才慢慢将视线滑了过去。来人就站在离虞曦所坐的卡座三四步的距离，接近零下温度的天气，浑身上下也只穿了一件红色的网纱长裙。红色抬肤色，本该提亮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只可惜，穿的时候不太对。不过门口到店里的短短距离，皮肤便被冻得隐隐发紫。咖啡厅的光线偏暗，红色加透紫的肤色，再加上这光线，硬生生的将皮肤称得反倒暗沉了许多。实在是吃亏！透风还不惊艳，亏大发了。虞曦“惋惜”的想。“姜小姐，幸会幸会。”

汤远业和他身边的商业经理人站了起来，一张猪脸闪着红光，看着一身轻薄的姜忆雪道。汤远业出口的声音可比刚跟她说话时，要……兴奋得多！虞曦不由侧目看了眼汤远业。双眼一扫到他那张微微抖动的圆脸，和发光的眼睛，虞曦表情蓦地扭了扭，拧头看坐在她身侧的顾兰雁，眼神询问。顾兰雁噘了下下唇，眼神道：“我方才打算提醒你的就是这个，旭日东升的这位老总，在圈里可是‘鼎鼎有名’的淫魔之一。”

虞曦……当然不可能看懂顾兰雁的挤眉弄眼。但大致想到，这汤远业想必……不是个好东西！顾兰雁和虞曦来了个眼神“神交”时，对坐的宋衡依然锲而不舍的盯着虞曦。虞曦努力当作自己没有感觉神经这个东西。“汤总，终于见面了。”

姜忆雪款款走来，红唇妩媚一勾道。“期待已久！”

汤远业一只手在啤酒肚上摸了把，眼睛习惯性的眯着，打量着姜忆雪道。虞曦注意到汤远业摸肚子的动作，莫名的让她联想到了黏成一坨的猪油，胃里一阵翻涌。有点后悔，昨晚的关注点全放在了影视作品上，而没有搜索了解下这位汤总。不然，她也好早做准备，不至于冷不丁被恶一把！姜忆雪冷斜了眼坐着不动的虞曦，面上挂着宛如在这样的场合历练了千次的完美笑容，朝汤远业伸手：“汤总，见到您很高兴。”

汤远业立刻握住姜忆雪伸来的手，虽然也是极快的松开了，但虞曦没有错过，汤远业在握手时，按在姜忆雪虎口的那根粗短拇指，极快的抚了抚姜忆雪虎口上一寸的手背。动了动眉，余光不动声色的拂过姜忆雪的脸。姜忆雪神色不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仍是挂着无懈可击的笑。虞曦嘴角轻扯，眼睫微垂。“姜小姐，快请入座。”

汤远业热情道。姜忆雪点头，目光却带过卡座，盯了眼身旁的助理。助理即刻道：“汤总，各位，忆雪在咖啡厅定了包房，包房空间大，安静，不介意的话，不妨移步去包房？”

汤远业没表态，视线有意无意的看虞曦和顾兰雁。顾兰雁暗咒了声！约谈合作的时间和地点，是合作方定的，按理说，操心空间是否逼仄，是否该定包房，是提出的那一方该考虑的！他和虞曦作为乙方，已经很有诚意的几乎提前半小时便到了。因为对方未提有无定位，他和虞曦便随便找了个卡座坐下了。他们坐的这个卡座，容纳四五个人是没问题的，可再加上姜忆雪和她的助理，显然就不够了！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汤远业不仅约了虞曦，还约了姜忆雪！顾兰雁以为自己的脑筋够活络，转得够快了，然，他也没想明白了，汤远业此举是闹的哪一出？不知道虞曦和姜忆雪这几天在微博上撕得厉害？他难不成是希望虞曦和姜忆雪在他面前来个终极撕逼大PK，谁赢谁得到角色？什么狗屁安排！倒是虞曦痛痛快快道：“好啊。”

顾兰雁：“……”他理解眼下的情况，虞曦除了说“好”，没别的选择，可她语气要不要这么欢快？他这个妹妹，他也是有点难懂！姜忆雪听到虞曦这声“嘹亮”的“好啊”，眼眸里登时掠过一抹极浓的恨意，狠狠咬牙。于是，一行人辗转到包房。包房的确宽敞，一行人纷纷落座。姜忆雪的助理以“东道主”的姿态，按照大家的口味点了饮料咖啡和点心。在咖啡等送上来前，姜忆雪和汤远业忙着聊天，虞曦几人担当着“陪坐”的角色。咖啡送上之后，原本和汤远业聊得热火朝天的姜忆雪，突然cue虞曦，道：“跟汤总聊得高兴，差点给忘了。小曦，你再仔细看看宋师兄，难道真的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好不容易勉强压住了情绪的宋衡，听话，眼神倏地的射向虞曦，脸绷着。虞曦只能无视这位“宋师兄”炙热的视线，无辜脸望向姜忆雪：“忆雪，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装作不记得宋先生的吧？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姜忆雪和虞曦一接上话，在座的男士，除了宋衡，纷纷拿出了一名“路人”欢乐吃瓜绝不站队的优良品质！“瞧你说的，我只是怕你看得不够仔细没认出宋师兄来，可没说你是故意的。再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局外人哪能看得出来，还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姜忆雪性子骄横激烈，却偏要跟虞曦玩“口是心非”、“口蜜腹剑”这套，可她脸上的表情管理，跟她说的“台词”实在是不同步。虞曦悠悠看着姜忆雪努力不让自己真实情绪外露，却越努力越适得其反的模样，慢慢道：“我没有理由装作不认识宋先生，相反的，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宋先生的身份，承认和宋先生认识，对我更有帮助。不过既然说到这儿，不如你给我一个提示，说不定我这记性不好的脑袋就想起来了。”

“我跟你是一个学校！”

虞曦话音刚落，宋衡便迅速抛了一句话过来。积极得让虞曦都愣了下，忍不住朝他望了眼。宋衡直挺挺坐在凳子上，眼光殷切炽热，一脸的迫急。虞曦：“……”“我学的导演！”

宋衡追加了一句。虞曦看着他，纠结，她真的想不起来！“我比你大两届。”

宋衡卖力提示。虞曦：“……”她要不要干脆承认，打死她她都想不起来？在今天以前，虞曦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记忆力，相反的，她对自己的记性蜜汁自信。可是今天，她头一次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了怀疑。不然。为什么宋衡和姜忆雪都如此笃定，虞曦应该记得宋衡，而她自己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就在虞曦绞尽脑汁之际，顾兰雁忽然凑到她耳边，幽幽说道：“我看着像你的……仰慕者。”

虞曦：“……”这……觑了眼宋衡。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虞曦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