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心尖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无比酸软。那晚，他们到最后，不止是不欢而散。两人相处下来的，看似“平衡和谐”的关系，仿佛在那片刻，便被撕裂瓦解，暴露出他们本质上的巨大差距和不平等。那晚他的暴怒以及警告，如今回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她昨天离开别墅时，他的冷漠和阴鸷，此刻还像一根刺般，卡在她的心口……尽管她努力不让自己承认这根刺的存在是因为他！虞曦以为，他那晚的那番话，加上她离开时他的态度，也许不必等她主动提出解除合约，分开，他就先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了。所以。闻青城主动发来的这条短信，是虞曦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尽管还是那副清冷淡漠刻薄冷硬的调调……虞曦只觉得心房在一阵酸软涩疼之后，犹如被注入了慢性毒药，一点一点揪了起来。眼角莫名干涩，呼吸钝塞。只不过一条短信而已，她内心坚定的东西竟然……动摇了！掌心的手机，被她越握越紧，好像只要她够用力，心下正被猛力摇晃的东西，便会再次稳如磐石。……在空姐提醒前，虞曦微微收拾心情，关机。片刻，飞机滑行起飞。虞曦头靠椅背，帽檐被她往下扣得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微粉的唇和小巧精致的下巴。帽檐下，虞曦双眼轻闭着，两弯睫毛根部隐约浮着层水光。“难受？”

突然，邵巍洲低凉的声音传来。虞曦：“……”“你要是睡着，或是情绪稳定，呼吸起伏不会这么大……你像是要窒息了。”

邵巍洲最后一句说得有些迟疑。虞曦：“……”身形僵硬。她，呼吸起伏很大吗？邵巍洲扫了眼她覆着薄毯，经他一说，起伏得愈加剧烈紊乱的胸口，微皱眉：“上次飞美国没发现你晕机，所以你现在的反应不是身体有不适吧？如果是……”“不，不是。”

虞曦出口的声音卡了一下，有些沙哑。邵巍洲抿唇，不放心道：“确定？”

虞曦深深呼吸，点头：“嗯。”

“……”邵巍洲沉默了几秒，“那就是因为机场发生的事？”

虞曦咽动颤动的喉咙，细微的摇了摇头。机场发生的事，她要说全然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她心情很糟糕，也很愤怒。但是这样的愤怒，与她现在的状态无关。而且，要不是邵巍洲提醒，她自己都没感觉到这股强烈拉扯着她的情绪，已经如此明显的反应到了身体上。邵巍洲看着她，冷峻的面容沉凝。隔着帽子，虞曦都能感觉到他的注视。虞曦睁开双眼，张唇想说话，可睁眼的瞬间，眼眶蓦然涌上的温热，灼得她整个停顿了下。缓了缓，才有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我只是在想，今天的事，谁是幕后主导。”

邵巍洲沉默不语。不为别的，因为虞曦嗓音里压制不住的颤音和哑意。邵巍洲眼廓微缩，忽然明白了什么。虞曦的异常，兴许真如她自己所言，与机场发生的围堵和恶意攻击无关。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在面对机场那样的场面都能从容不迫的反击，却在这时突然情绪轰塌，她不愿袒露罢了。他何必揪问呢！邵巍洲撤开目光，顺着她的话接：“你们在商场被拍上热搜那天，方才用来攻击你的那些谣言便在网上散播开了。”

虞曦拧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