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软卧车厢，这软卧可不便宜，一张车票得顶我以前大半年的工资，不过现在就不同了，进去之后，里头居然是一个小女孩儿，正在倒立着，嘴里叼着一张纸，不知道在干什么，另外还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似乎也是这山羊胡子的徒弟。这小女孩儿长的跟瓷娃娃似的，扎着两根马尾辫，看起来很可爱，就是皮肤白的有些异常，似乎是白化病还是怎么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见我们进来了，用大大的眼珠子扫着我们。这软卧里头不像是普通的卧铺只有上下两张床，一左一右四张床，靠窗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桌子，还蛮宽敞，那山羊胡子叫那个小伙子出去，然后对那小女孩儿也喊了一声。那个小女孩儿这才慢慢地弯腰翻下来，看了看我们，也没说什么，自己就走出去了。那山羊胡子将门带上，请我们坐下之后给我们倒上水，这山羊胡子还真是满讲究，居然自己带着茶壶和茶叶，把茶水浇上之后，他给我们一一上了茶。老孔从不讲究，也就没有客套，端起那茶叶闻了一口，尝了尝，嚯了一声，对我道：“可以，有讲究，这是今年的雨前龙井吧？”

那山羊胡子笑嘻嘻地，举起大拇指露出那翠玉扳指：“您好眼力界儿，这的确是今年新到的雨前龙井，这黄梅雨还没到，就新鲜采摘下来送来的，我平日里也舍不得喝，今天有贵客，当的起这茶。”

老孔哼了一声：“你还有点眼力，你怎么看出来我们三个是贵客？我们三个搞不好是拦路抢劫的大盗，和你同门不同行呢？”

那山羊胡子哈哈大笑，道：“这位爷您说笑了，实不相瞒，我祖上是燕子门的营生，家父是当年盗门三爷的亲侄儿，看您三位，应该也是盗门出身吧？”

这山羊胡子话一说出口，我和老孔都呆了呆。老孔没说话，轻轻喝了一口茶。反倒是解七，身体颤了一下。这盗门最辉煌的时候，就是清末民初那会儿，在这之前，四九城京城就有不少劫富济贫的大盗了，燕子李三就是其中一位。这燕子李三据说从小跟着一位高人学过轻身提纵术，轻功过人，在四九城专盗高门大户，然后将金银分发给穷苦人家，除了他，还有好几个，什么黑背老六，天津卫的康小辫儿，这都是北京这边打小就传说中的飞贼大盗。不过出名也不大好，这燕子李三当年作案太多，名声太响了，所以连慈禧老佛爷都惊动了，命四九城九门提督带人捉拿燕子李三，后来还真给捉住了，为了防止他逃走，给他锁了琵琶骨，打了几百大板，最后被菜市口问斩。据说当年慈禧还见过他，想见识见识他得轻功，这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因为燕子李三有一门很出名的轻功，就像是燕子一样，这门轻功我估计和解七练的一样，这种中国古代的轻功都很难练成，没有一二十年苦练，压根学不出名堂，现在肯定失传了。而燕子门，那时候的侠盗很多，燕子门因为燕子李三出了名，其实他自己本身也是盗门中人，我还真没有想到在这火车上居然能碰到以前盗门的人，按道理来说这些人也都算是解家以前的手下。因为解七的祖父百里穿花解逍遥当年是盗门魁首，解记那时候做的是古董分销的买卖，没有明目张胆的盗墓倒斗什么的，所以一定程度上和官方没有太大冲突，而且清末那会儿，解记这种古玩行当的挡头相当多，还有不少都是满清的皇亲国戚开的。别看这古玩行当有门脸儿有挡头，其实也做销赃的买卖，比如说燕子李三从大户人家偷来一些比较珍贵的古玩，这不能走正规渠道折钱啊，所以走解记走别的渠道，当时这种买卖都是暗地里交易，类似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