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军和第二十七军的创始人谢子长而命名的,子长原来是瓦窑堡镇,1935年12月23日到25日党中央在此召开了瓦窑堡会议,会议通过了《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决议》和《关于军事战略问题的决议》,决定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治策略,为实现由土地革命到抗日战争的伟大战略转折奠定了牢固的基础。子长县是中国的土豆之乡,还有安定的钟山石窟是陕北第一石窟,子长的农业也初具规模,矿藏资源也很丰富。子长的唢呐也很出名。你觉得时间不早了,想与养鹰先生告别,又看了一眼笼子里的雄鹰,转身向养鹰先生说道:“养鹰先生,谢谢你告诉了这么多道理,只是我急着要去赚点钱,不能在此久留,只好与您告别。”
养鹰先生又回去拿出两斤红枣给了你。你从养鹰先生家出来,又骑上自行车向前方驶去,一边回味着养鹰先生的话,一边欣赏着沿途美丽的风景,过了折家坪,快到杨家园子时在路边发现有一家工厂,挂个牌子,上面写着子长磨石厂,十多个人把重达十斤到二十斤的铁棒在石头上磨来磨去,你心想这么粗大的铁棒怎么能磨成细针呢?下了自行车,问其中一个工人:“师傅,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这个师傅的脸被太阳晒得黑乎乎的,岁月的剪刀在他脸上裁出了坎坷不平的皱纹,看了看你说道:“我们正在把铁棒磨成针呢!”
你问道:“师傅,这么粗大的铁棒能磨成针吗?”
这个师傅说:“看来你见识不多。常言道,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你连这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你见景生情,感慨地说道:“我天生愚钝,不知我能不能在这社会的这块磨石上磨得聪明一点变成真正的人呢?”
这位师傅说道:“只要功夫深,动物变成人;只要功夫深,人变为神。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功夫一到,铁棒成针。”
你问道:“师傅,这儿招收工人吗?我想打工赚点钱。”
这位师傅指着前面一所大房子说:“你进去问一下我们老板。你进去叫他磨石老板就行了,他为人老实,做事踏实,深得人心,我们都很尊敬他。”
你看到前面有个大房子,走了进去,看到有个人正在雕琢一块玉石,想必是磨石老板吧!问道:“你好,磨石老板,我可以在这儿打工吗?我能吃苦耐劳。”
磨石老板放下手中的玉石说道:“磨术是一门手艺,不仅需要刻苦还需技巧,从表面上看好像不需什么技巧,可是经验丰富的老磨工都懂磨术。你会磨术吗?”
你没想到磨石还得有磨术,总以为不停地在石头上磨来磨去就行了,老实答道:“我不大会。”
磨石老板说道:“我看你挺老实,别人一个月工资一千五百元,你第一个月就给你六百元,等你的磨术好点后再加工资。”
你高兴地说:“谢谢老板。”
磨石老板让他今天先熟悉一下环境,从明天算起。桌子上的那块半成品玉,看起来湿润而又明亮,坚硬而又有纹理,你好奇地问道:“磨石老板,你在琢磨玉石吗?”
磨石老板慢条斯理,拿起玉说道:“我喜欢琢磨玉石。‘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切磋功夫,琢磨玉石,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你问道:“磨石老板,为什么要琢磨呢?”
磨石老板说道:“你怎么这么笨呢?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成人。你好好学点知识吧,没一点水平!”
你听后面红耳赤,不过还是鼓起勇气问道:“磨石老板,你为什么喜欢磨玉呢?”
磨石老板答道:“‘夫玉者,君子比德焉。温润而泽,仁也;栗而理,知也;坚刚而不屈,义也;廉而不刿,行也;折而不挠,勇也;瑕适并见,情也;扣之,其声清扬而远闻,其止辍然,辞也。’我修身养性,就是学习玉的这种德性。”
你问道:“磨石老板,你如何养性呢?”
磨石老板说:“你没看过树木吗?老农每年都要修理一次,如果任其生长,这就长不高,树木看起来繁茂就是不高大,你看杨树多么伟岸挺拔,全靠人把它生出的旁枝砍掉啊!人也是如此,要靠人管理,不然就会走上邪门歪道。人性靠养啊!养性全靠内省,做到不为物役,不为人奴,才是养性的第一步啊!养性也要靠琢磨啊,不琢磨,也很难养性。”
你听了才知道琢磨的学问真大啊,以后要经常遇事遇人琢磨琢磨。磨石老板吩咐他去外面走走,说完又开始琢磨玉石啦!第二天,有个师傅给了他一块重达十斤的铁棒让他在石头上去磨,起初你还兴致挺高,学着师傅的样子磨得很起劲,磨到中午大太阳晒在脸上,汗水从额上渗出来,看看铁棒,几乎没磨掉个棱角,你显得力不从心,不耐烦起来。磨石老板为了调动工人的积极性,在一棵大树上吊着一个大喇叭,放着铿锵有力的音乐,鼓舞工人们的士气,工人们也好像跟着音乐的节奏磨来磨去,时快时慢,有的师傅竟忘了疲劳。每换一首音乐,工人们的节奏也跟着变化,这时正播放着一首《高山有好水》:山重重山青青万峰腾龙气雄浑水弯弯水灵灵千转百回流清纯火辣辣辣辣火吊脚楼上歌伴酒甜悠悠悠悠甜小背篓中梦醉人高山有好水瀑飞壮豪情高山有好水甘泉酿痴情丢不下三步两回头的勾魂眼挡不住平地一声雷的烈火心看不完盘古创世的这方神奇说不尽女娲补天的赤诚高山有好水瀑飞壮豪情高山有好水甘泉酿痴情……工人们随着高劲的旋律,跟着节拍浑身用力,铁棒在石头上被磨得发出耀眼的光芒,你看到功夫深的师傅磨术手法快,铁棒在他们手中一天就可以磨成细针,中间还不时地加点甘泉,郊果非常明显。有时候又放几首节奏缓慢的轻音乐,好像让工人们休息一样,工人们随着轻音乐慢慢地磨着,但似慢实快,铁棒在师傅们的手中犹如一块土疙瘩,慢慢地磨得由大变小,由粗变细。可是你不会用劲,不懂磨术,只知用蛮劲不知用巧力,一天下来一根铁棒只磨掉了一个小角,你灰心丧气,埋怨自己天生愚笨,有了打工的机会也不懂珍惜。机会只为高手准备着,而他的一双笨手显然抓不紧机会,机会随时可能从他手中溜走。你心想自己不是玩磨术的一块料,还是再找合适的事吧。第二天,天刚亮,你从床上爬起来,也没跟人打招呼就骑着自行车走了,他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无能和别人轻视的目光,还是走为上计。过了杨家园子,你在高山间骑着自行车,山上树木茂盛,兰槐散发出悠悠花香,又是一个不错的天气,早上微微有点寒冷,骑了一会浑身就热了起来。绕过高山到了一块平地,田里种着细细的麻,此时绿油油的格外好看,那么的直有点像南方的竹子。原来也有天生如此直立的植物,真让你喜出望外,大部分植物没长多高就生出许多旁枝斜节并不直,即使向日葵也要及时把生出的小向日葵掐掉,向日葵才能长高,不然一棵向日葵生出许多个向日葵花,好看不中用,结出的瓜子也不饱满,而这田里的麻却如此高直,看来植物的天性也并不一样。几只斑鸠在空中向北飞去,唱着清脆的歌声,在空阔的大地上听起来格外响亮。一条细长的蛇在公路上爬行着,把你吓了一跳,这条蛇绿色的身子,一节一节的,头部好似三角,口中吐出长长的舌头,一眨眼的功夫就爬到路边的野草里面了。清澈的清涧河哗哗地哼着小曲向东流去,几个大汉拿着工具在水深一点的地方捉蟹,一个大汉捉到很大的蟹,这蟹六只脚两只角,在大汉手中挣扎着。河边湿润的土地里几个儿童挖蚯蚓,红红的蚯蚓摆动着长长的身子不情愿地呆在玻璃瓶里,这几个孩子捉满一瓶蚯蚓后来到河边又开始钓鱼,他们笑逐颜开,嬉戏着,不一会儿就钓到几只鱼,鱼儿活奔乱跳,好像预感到不幸的命运无法避免,在水桶里沉闷着,只有孩子们的笑声和叫嚷声此起彼伏。你坐在路边休息,喝了几口水,擦了擦汗,看着河岸两边茁壮生长的庄稼,大自然的能量正在无形中发挥着巨大的威力。快到中午时你赶到了子长县城,你来到一家小饭馆,要了一碗面,不一会儿店里的伙计端着一大碗肉炒面放在他面前,这么一碗面起码有一斤吧?太多啦!你放开手脚好像打算三天不再吃饭似的,一口气吃了个干干净净,太好吃啦!味道不错,吃完饭又要了一碗汤,他问伙计:“伙计,城里有没有工厂招工呢?”
伙计说道:“有啊!前面不远有家丝织厂,正招工呢!”
你说了声谢谢,付给伙计三元面钱。你走了几分钟果然看到个大工厂,牌子上写着:子长精华丝织厂。你进去找到老板,老板说:“我们厂正扩大规模,你先在养蚕车间干活吧!”
老板说完叫了个师傅把你领到养蚕车间。这车间很大,有数十个工人正在干活,一个师傅正把桑叶放到蚕笼里,硕大的蚕挺着肚子正吐着细长的丝。师傅说,蚕真是个好东西,吃的是桑叶,吐的是真丝。你问师傅贵姓,师傅说免贵姓李。李师傅吩咐你如何把桑叶整理干净,把不好的桑叶去掉,定时喂蚕桑叶。李师傅说:“子长有几万亩优质桑园,原料充足,工厂加工的丝织品不仅在本县畅销,还出口到外面的地方,你好好干吧!厂里工资不错。”
你问:“李师傅,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蚕的习性,我好照料它们。”
李师傅说道:“据说蚕是龙精,变化为神,蛹以为母,蛾以为父,三俯三起,喜湿恶暑,冬伏夏长,食桑而吐丝,蚕吐丝有条有理,真是个宝贝。”
看了看正在吐丝的蚕,李师傅又给它们加了点桑叶,说道:“蚕一生要经过三次变化,从蚕种到蛹,从蛹到蛾,吐丝无穷无尽,到死为止。蚕有蚕理,人有人礼。”
你问道:“李师傅,人有人礼?礼的作用是什么呢?”
李师傅说道:“礼的最大作用是理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养蚕车间里轻缓的音乐像一道温泉从你头部传到脚底,全身舒服极了,一排排蚕架整齐地摆放着,灯光明而不亮,温度高而不热,湿度润而不湿,整个车间设计得如此完美,真是罕见。你问道:“李师傅,为什么要放轻音乐呢?难道蚕也懂欣赏音乐?”
李师傅笑了笑说道:“外界的环境对蚕的生长很重要,不仅需要适当的温度和湿度,而且要提高综合质量。我们车间前不久来了个技术工人,他做过试验,放轻音乐的养蚕车间与不放轻音乐的养蚕车间相比,产量高,质量好,所以从那以后所有车间放起了轻音乐。其实蚕有蚕乐,人有人乐,合适的音乐会使蚕健康成长。”
你回想起磨石厂的工人们在干活时老板放音乐来鼓舞士气,又问道:“李师傅,音乐的作用是什么呢?”
李师傅说道:“好的音乐可以陶冶情操,使人达到较高的精神境界;不好的音乐可以扰乱人的性情,使人堕落。”
你真没想到音乐有如此大的作用,可是自己不懂音乐,心里十分惭愧。精华丝织厂广告部的主任姓俺性恶名俺怕谁,此人敢作敢为,奇思妙想,当初为了表现自己的才华赢得老板的信任,他在子长组织了一次选美大赛,有许多美女应者云集,一下子造成了轰动效应,精华丝织厂的知名度迅速提升,市场打开了,销量大增,俺性恶俺怕谁在精华丝织厂的作用举足轻重,许多人对他唯马首是瞻。据说那次选美大赛选出了两大美女,一个名叫丰乳,一个名叫肥臀。丰乳原名叫朴平,长大后为了成功地吸引男人,她想到名不正则言不顺,为了赢得回头率,于是她改名叫做朴丰乳,后来觉得这姓不好,干脆把姓扔掉,直接叫丰乳,还专门做了一次丰乳手术,胸部真是丰满无比,那次选美大赛,她觉得机会来了就报了名。肥臀原名叫素瘦,长大后发现男人们喜欢臀部肥的女人,于是想到树不大不招风,臀不肥不招男,花钱做了一次肥臀手术,还改名叫素肥臀,嫌姓素太土,把姓去掉,直接叫肥臀,那次选美大赛,她满怀信心地报了名。选美大赛上,丰乳和肥臀吸引了无数男人,甚至许多女人的目光,从几十名美女中脱颖而出,赢得了无数人的喝彩。广告部主任俺性恶俺怕谁为了把那次选美大赛做得有模有样有声有色,请了子长有名的宣传部部长、艺术家、美容师和医学教授等人组成评委团,经过评委们的认真评选,一致认为丰乳和肥臀表现突出堪称子长绝色美女,并给二人正了名,分别授予了丰乳和肥臀“子长第一美乳”和“子长第一美臀”的称号。丰乳和肥臀美名远扬,俺性恶俺怕谁高薪聘请她们二人当精华丝织厂的形象大使,从此精华丝织厂一炮打响,产品供不应求,俺性恶俺怕谁由广告部主任一下子连升三级成为精华丝织厂的副厂长。俺性恶俺怕谁又使出了美人计,每遇到什么公关难题,就带上丰乳和肥臀,许多人无不拜倒在二人的石榴裙下,问题最后都迎刃而解。俺性恶俺怕谁春风得意,一有机会就恶性大发,常常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你正是在这个时候加入了精华丝织厂,可是没过几天他听说俺性恶俺怕谁竟然暴病死亡,到底什么病,没有人确切知道。自从俺性恶俺怕谁死了之后,精华丝织厂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往日积聚的问题象纸包住的火一样突现出来,终于把精华丝织厂给毁了。财务部告诉厂长俺性恶俺怕谁有严重的贪污腐败和行贿问题,有人举报精华丝织厂偷税露税……没过几天,厂长被公安局拘留了……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有人通知他工厂倒闭了,自寻出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好像在做梦一样,员工们还未从美梦中醒过来就被当头一棒吓呆了,许多员工天真地认为工厂还会恢复生产,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你只能离开精华丝织厂,没有办法。路边的含羞草在微风中低着头,麻在大地上傲然独立。天气阴沉沉的,整个天空是黄色的,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弥漫着风沙。乌云密布,刮起了大风,顿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