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中,烛光红亮。蒙飞被放到了床上,盖着崭新的被褥。张渠就站在蒙飞的床头前,他的手里拿着从蒙飞身上扯下来的一块白布,眼神闪烁,他将那块白布重新放到了蒙飞的身上,开始打量蒙飞,过了一会儿张渠才拭探性的喊了两声,“恩人,醒醒!”
听不到蒙飞的动静,张渠犹豫了一下,取来了一盆凉水,他拿来毛巾,放入到凉水,将凉毛巾覆盖在蒙飞的脸上。蒙飞感觉到这冰凉,竟猛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直接将那块凉毛巾扔掉了,接着他胃里作呕,想吐。张渠刚刚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蒙飞的反应这么大,本来想要慢慢帮助蒙飞清醒的,没想到蒙飞直接被激醒了,看到蒙飞想吐,张渠赶紧拿着盒去接,可是蒙飞吐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张渠用毛巾给他擦了擦嘴,这个时候的蒙飞清醒了一些,他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脑袋,“我这是在哪儿?”
终于看清楚了张渠,蒙飞有一些惊讶,“咦,张大爷,你怎么在这儿?”
张渠笑道:“恩人,你是在我家。”
“我在你家?”
“对,是在我家。”
“这怎么可能,我不是……”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蒙飞顿时觉得有一些头疼,“我记得我在二爷那里喝酒……然后回家,之后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
“恩人是喝断片了。”
“丢人了,丢人了!”
蒙飞从床上下来,穿起了自己的鞋子。“恩人,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反正也就只有老汉一个人在这里住。”
张渠劝道。蒙飞摆手道:“酒醒了,没事儿了,我还是离开的好。真是麻烦你了,你看这事情闹的……”“恩人,在二爷家喝的酒,这个二爷是不是……是不是青蛇帮的二爷?”
张渠问了一句。蒙飞一边穿自己的衣物,一边应声道:“对。”
当他把那块白布别在自己腰间的时候,张渠的声音响了起来,“恩人,你的腰间怎么和老汉一样,会另一块白布。”
听张渠这么一说,蒙飞像是一下子彻底酒醒了一样,“没什么,习惯了,老家的风俗。”
张渠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恩人,不是住在青锁山上吗?怎么会和我一样,有这样的家乡风俗。”
蒙飞呃了一声道:“也没有什么,随便别的。”
张渠侧过了身,蒙飞发现他的腰间也别着一块白布,微微怔神之后,缓缓将自己的大褂子穿好,才道:“莫非张大爷也是我老家的人?”
“恩人,你的老家是哪儿的?”
张渠问了一句。“赤家村。”
“巧了,我的老家也在赤家村。”
张渠应了一声。蒙飞顿时上前两步,“同志!”
张渠回应道:“同志!”
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到了一起,过了很长的一会儿才松开,松开后,两个人都拉过来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真没有想到,今晚能够联络上。”
蒙飞道:“更没有想到张大爷竟然就是我要找的中共地下党,那天我看到你腰间别着一块白布,就有一些怀疑,没有想到还真是,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张渠连连点头,“隐藏了这么多年,终于联络到了潜伏在青石镇内的同志,唉!不容易啊。”
蒙飞叹了口气道:“是不容易。前段时间我们的郑玉桥同志被杀了,他的尸体还是我从白水河上捞上来的,痛心啊。”
张渠道:“是啊,的确让人痛心,还有赵五一家,竟然被灭了口。看来是组织内部出了叛徒。”
蒙飞点头道:“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曾经去赵五家打探消息,碰到一个神秘的女人,还交过手,不知道赵五一家是不是死在她的手里。对了,张大爷,这么多年你还有和谁联络上?”
张渠摇头道:“组织让我们这些潜伏到青石镇的党员休眠起来,等候启用,但一直都没有启用,你也清楚,我党有意和国民政府坐下来谈判,联合抗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主要的工作还是识别日特人员……”“是啊!”
蒙飞道:“所以说赵五一家被杀,有可能是日特做的事情,但也有可能我们青石镇地下组织出了叛徒,张大爷,你有什么线索吗?”
张渠摇头,“哪有什么线索,只知道最近风声有点紧。”
蒙飞叹气道:“可惜了,组织上派了任务给我。”
“哦?”
张渠问道:“什么任务?”
蒙飞道:“让我秘密联络青石镇所有的地下党员,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
“什么特殊的任务?”
张渠皱眉。蒙飞却并没有回答张渠的话,而是说道:“张大爷,您这么多年都在青石镇潜伏,真的没有联络到一个?组织上要求这个特殊任务,毕竟通力合作才行,联络到越多的同志越好……”张渠想了想道:“倒是有几个,不过我不敢确认。”
“都是谁?”
蒙飞有一些急切的问。张渠道:“卖草鞋的葛老五,猪肉贩林九,还有青石胡同西街的蔡东……但我不能够确认他们到底是不是,只是他们的腰间都别着白布。”
“是这样啊。”
蒙飞微微点头。张渠问道:“组织让你执行的特殊任务是什么?”
蒙飞犹豫了一下,“这一次组织交给我的任务非常的特殊,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张渠俯耳过来。蒙飞在他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些话,张渠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声音太小子,我没有听清。”
只是下一秒,蒙飞右手猛的砸落到张渠的后脑上,那一刻张渠闷哼了一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再也没有了声音,蒙飞蹲到了地面上,从怀里取出一个药丸塞到了张渠的嘴里,并帮助他咽了下去。很快做完这件事情后,蒙飞才长出了一口气,“呸,地下分子,终于套出你的话来了。绑了你,再将那几个抓了,就是大功一件。”
说话间蒙飞将张渠扶坐到一张椅子上,用被单将昏迷中的张渠捆绑在椅子上,做好一切,拍了拍巴掌,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鼻子里哼了一声,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