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顾以深！”

我激动大喊，冲过去，直直穿过了他们的身体。顾以深他根本不会游泳，何况现在他的腿上还有石膏，就是行动困难万分，这么丢下去必死无疑。当年的记忆袭来，少年时我就曾经救起他，那是顾叶两家聚会，我在顾家的游泳池救起了落水的顾以深。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傲娇的小子，别人眼中的贵族少爷，怎么允许这么丢人的事情发生。我把他救起便离开了，只为了维持他的面子。后来才得知，他的父母原来是坠海身亡的，所以对水有着莫名的恐惧，不愿意去学游泳甚至是抗拒。两个男人已经将他拖到了海边，风很大，只要轻轻一推，他便要掉下去那波涛汹涌的海水里。他那沉静的脸终于变了神色，我留意到他害怕慌张的手，哪怕很微弱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他的颤抖。我心渐沉，摇着头大喊：“顾以深，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再见了兄弟，别怪我心狠手辣，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是千百年不变的事实。”

说着，那男人从后面猛地一脚，将顾以深踹了下去。“不要！”

我瞪大眼大喊，也跟着跳了下去。他的身体不断地下坠，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我的手不断地穿过他的肉体，我依然不死心想要抓住他。“嘭——！”

他落入了水中，激起一阵水花，从我眼前消失。我害怕极了，快速地跟着飘入水中，我没有触感，甚至感觉不到睡的冰冷与压力。就像是游走在黑暗的外太空般，没有地心的引力，我不断地寻找他的身影，慌张不已。哪怕我没有引力，却也依然要拨开水层才能往前走。我总算找到了他的身影，就在我的下方，睁着眼不断地下沉。顺着他的方向，我努力地往他游过去，可我却碰不到他的身体。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穿过他的身体，我快疯了！他不断地下沉，我害怕极了，继续徒劳地去抓他的手，期盼着奇迹能够像上次一样出现。试了好多次，我还是抓不住他的手，急哭了大喊：“顾以深你是个混蛋！你不可以死，不要这样子！你快游上去，好不好！”

我的眼泪似乎跟海水融为一体，随即，他朝我的眼睛看了过去，嘴角勾勒起了弧度。他在笑，对我笑吗？因为一时间的静止没动，他再度下沉些，我赶紧回神朝他游过去，心里有骨气，不甘心，不愿意看见他去死。我将精神放在他的手上，咬牙，用力抓过去。本以为，会再次穿过他的手，没想到这次我却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我震惊不已，望着他的眼，错愕地发现他的眼睛里有我的影子，很淡很淡的影子。“顾以深，你不可以死！”

我用力说，而他却看着我笑了。我知道他想开口说话，可他已经快要没气，我不敢逗留，松开手改为托着他的下巴不断地往上游。手中的触感让我感到很真实，同时也很害怕，害怕突然间我就透明了抓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