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似乎没做到协议里的内容。”
看着面前神色有些萎靡的老人,叶臻却没有丝毫的关切,冷冷开口。“咳咳...”叶祖德岣嵝着腰,喉咙卡着痰似的咳嗽了两声,“这次是我疏忽了,阿深的动作太隐蔽,我一时没察觉。”
“您怎么了?”
叶臻皱眉,先前以为他只是没休息好,现在看来,似乎是,生病了?这个时候生病,可不是一件好事。“没事,人老了,一点小病就扛不住,过些日子就好了。”
半杯水喝下,把咳嗽压了下去,叶祖德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这个时候,您要保重身体。”
叶臻意味深长的说,对于这位和他一向不亲近的爷爷,他没有什么好感,对他的身体也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是自己的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叶祖德听出叶臻话里没说的意思,对他的冷漠也没在意,毕竟他们彼此都是一样的,“放心,总之能撑到结束。”
叶臻点了点头,而后从包里拿出请帖递了过去,“十一月三十日,请您来参加我和云萱的订婚宴。”
别人家订婚都是长辈商量,到了叶臻这却是决定好了后再通知长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任性啊,“看来你对这次的事情很有把握。”
“不敢说万无一失,还要您多费心。”
叶臻躬身道。“放心。”
叶祖德粗糙的手指磨砂着烫金的请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曾经他也和一个平民女孩不顾长辈的意愿私下里偷偷订婚,说是订婚,其实不过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一场相互许诺,彼此手写了婚书。只可惜,最后他还是没有扛过家族的威压,娶了另一个世家的小姐,所有的爱情,在权利与金钱面前,都是镜中月水中花罢了。收回停留在请帖上的怀念目光,叶祖德看向叶臻,“我们各取所需,无论成败,记住之前答应过我的,就够了。”
“我明白。”
叶臻点头。拜别叶祖德,叶臻刚走到门口,就碰到端着药过来的叶成,“阿成。”
“哥。”
叶成的神色有些冷淡,低低的叫了声。“爷爷最近身体不好,你好好照顾他。”
“我知道。”
寒暄过后,两人俱是沉默,叶臻拿出一份请帖,“过些日子我和云萱订婚,到时候过来吧。”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你很清楚,我已经足够宽容了。”
“我明白,我只是心里过不去。”
叶成低着头,露出一丝苦笑,“她最近不是很好...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多陪陪她吧,总会好起来的。”
“嗯,会好起来的。”
叶成深吸了口气,又恢复了那个明朗的少年,“订婚宴我一定会去的。”
叶臻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对了,你父亲在家吗?”
“在家,你找他有事?”
“嗯,有一些事情要谈。”
叶臻没有说具体什么事,叶成耸了耸肩,“好吧,反正都与我无关,那我先进去了。”
叶臻看着叶成的背影笑笑,不知道叶成知道自己要当总裁的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阿臻,你怎么来了?”
叶至诚对于叶臻的到来有些意外。“叶家就要乱起来了,三叔还能喝得下茶?”
叶臻端起桌上的茶杯细细端详,“您修身养性的未免太早了。”
“什么意思?”
叶至诚看着叶臻手里的茶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上次我来的时候说过,身在叶家这场乱流之中,不是想脱身就能轻易脱身的,三叔,叶家要变天了,您也无法独善其身。”
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叶臻喝了口茶,抬眼看向叶至诚,“阵营,要早做选择。”
“叶家要变天...”叶至诚细细思索着叶臻的这句话,片刻后猛地瞪大眼睛,“你要对你父亲动手?”
“怎么能是动手,改革换代,在所难免。”
叶臻淡淡一笑,“我想知道,你的态度是如何?”
“我了解他,对上他,你的胜算很小。”
叶至诚迟疑着说,言下之意对叶臻并不看好。“再强壮的狮子也会有老的那一天,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叶至诚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不对,帮助你,我没有好处,我已经不插手叶家的事,你们谁赢谁输对我都没影响。”
“如果我说,我能让叶成坐上总裁的位置呢?”
如同巨石落进水里,叶臻平平无常的语气所说的一句话在叶至诚心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你说什么?”
“一年以后,叶成上位,这件事老爷子也知道,你可以找他去核实。”
叶臻看了眼手表,“时间快到了,希望三叔早做抉择。”
“什么时间?”
叶至诚皱眉。“吃饭的时间。”
叶臻拿出一份请帖,“我和云萱的订婚宴,邀请三叔来参加。”
叶至诚看着手里红色的请帖,和云萱订婚就等于是公然挑衅叶至深了,叶臻敢这么做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再想到刚才叶臻的话,叶至诚咬了咬牙,就赌这一回,“需要我做什么?”
“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得到答案,叶臻没有多停留,痛快的起身离开,留下叶至诚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请帖,吃个饭真的那么重要?两家送完,叶臻来到最后一家,他父亲的家里,“这是我的订婚请帖,希望您来参加。”
“阿臻,你不准备说点别的吗?”
叶至诚看着面前的请帖,却没有伸手接。叶臻也没坚持,把请帖收回来,“叶天那里不用再派人过去了。”
“看来你知道了。”
叶至深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而是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你还是坚持要和她订婚?”
“是。”
叶臻的回答很肯定。“看来我低估了云萱对你的影响,阿臻,婚姻是一场冒险的旅行,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说实在的,我并不建议你娶云萱。”
话里暗含了警告的成分,叶臻却浑然不在意,低头看了眼手表,“您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坚持。”
“你这么关注时间做什么?”
叶至诚皱眉不解。“我要按时回家吃饭。”
看到叶至深身后,叶臻的眼里带了促狭,“我以为您是能理解的。”
叶至深转过身,看到自己的妻子端着药碗慢悠悠从厨房走出来,“老公,该喝药了。”
脸上划过三道黑线,按时吃药和按时吃饭能一样吗?